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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陶心荷附耳在夫君耳边一一提点:“远处走过来的是三叔。” “他身后那位亮青色衣袍的是二叔。” “看架势要扑过来抓你手寒暄的是三婶。” “狠盯着你我的,嗯,正红色长裙那位是然嫂子,怀里抱着他家七岁嫡子。”等等。 活人间热热络络互祝新春顺意、吃过茶点后,便该祭祖拜祷了。 一众顾家男子络绎走进顾家祠堂,女眷们围坐在顾老夫人院里正房玩笑闲聊。 顾老夫人今日新宠是顾如宁,拉住这个从没看过几眼的孙女,直夸她结了好亲事,弄得顾如宁十分不自在,频频以眼神向母亲、熙嫂子陶心荷求救。 不过听到由陶心荷代表女方出面,将接触吉昌伯府张罗各项事务时,顾老夫人将顾如宁的手一甩,指着顾二婶鼻子,毫不客气埋怨她所托非人。长辈里有顾三婶,同辈里最大的然哥儿媳妇也名正言顺,找个婚前就丧了母的来主持,十分丧气晦气。 陶心荷不软不硬接话,要是祖母能找到比她更熟悉三品官家迎媳嫁女流程的人,再挑剔不迟。再者顾如宁父母健在,按理轮不到祖母指摘其亲事,若是祖父在世倒是另当别论。 女声脆甜,用词恭谨,但是其中含意将顾老夫人噎得直骂次孙媳不孝。 陶心荷按规矩跪地向长辈请罪,肩背笔直,臻首低垂,只说请老人家别气到身体,对主持顾如宁亲事一事,毫不松口,寸步不让。 顾二婶感念不已,她才是最不想让老顾府掺合亲女婚事的人,硬着头皮朝一向惧怕的嫡婆婆求情。 顾三婶见风使舵,想着自家夫与子筹谋着在祠堂要了顾凝熙的强,此处不妨给他娘子卖个好,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也来打圆场。 陶心荷刚站起身,就听下人来报,顾凝熙在祠堂门口,与三叔和大堂哥闹起来了。她又被顾老夫人迁怒,呵斥跪下。 第21章 缘由非常简单。 顾丞相在世时,过年祭祖男丁排序,是先论嫡庶再按房头,子辈是顾凝熙父亲、顾三叔,紧跟着顾凝熙,身后顾凝然,再后面是顾二叔和其余凝字辈。 如今迈进永盛三年,顾丞相过世一年多,顾凝然根本不想再跟在讨人厌的顾凝熙影子后面,早早和父亲商量好,今年要另立规矩。 于是,十来位顾家男丁走到祠堂,顾凝熙正准备跟在顾三叔后面抬腿入内时,就被前后的父子俩拦住,一个口沫横飞,一个粗声硬气,要求他和顾凝然换个位置。 顾凝然在翰林院熏陶过,搬出来长幼有序的说法,要求先排嫡庶,这样他父亲不会被二伯压过,然后凝字辈就按照年龄大小列队,他自然就成了孙辈第一人。 顾凝然这主张对后边其他人没有影响,他们不想掺合,也不愿意错过热闹,纷纷噤声停步,就看顾凝熙如何应对。 一声冷笑后,顾凝熙静立当场,抬头定焦在房檐高处斗拱,双手拢在身后,身姿挺拔却不屑之意尽显,如同看到无聊猴戏的贵人。 父子们左右脚换着站了半晌,都等不到整个顾家官阶最高的顾凝熙服软表态。 春寒料峭,背阴的祠堂大门口春光不到,很有人暗自觉得衣服穿少了,缩肩拢袖。 然而顾三叔额头紧张得冒汗,终于心虚下来,想把话兜回来:“凝然说法自然有道理,凝熙要不愿意,便算了。快些祭拜祖宗才是正事。” 顾凝熙终于看向这位长辈,抬手阻止他们含混过关,一字一句说出一番话来。 ** 陶心荷跪在人前,虽然被顾三婶塞了个软垫在膝下,但她并没有道谢。 听过事情始末,她抬脸面向顾老夫人,言语铿锵道:“子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①三叔真是出了昏招,他守的父孝三年未满,就想改弦更张,是想在众人面前坐实自己不孝么?他自己不嫌名声臭,不怕影响正在仕途的大堂兄么?” “你胡说什么?竟敢编排长辈?掌嘴!”顾老夫人指着她的手指乱颤,一时间觉得气都喘不匀。 陶心荷简单叩首后,利落起身,“请恕孙媳,乱命不敢从,大仗即走,是为孝也②,待祖母息怒平静了,孙媳再来孝敬服侍。” 然后,一身姜黄色新衣的陶心荷施施然转身离去,将顾老夫人气到发抖的声音甩在脑后。 顾二婶使劲握握女儿的手,叫着“熙哥儿媳妇”追了出去。屋里其他女眷围着顾老夫人劝慰不己,顾如宁躲在角落撇嘴看着。 ** 顾凝熙对顾三叔说的话,正是陶心荷用来堵女眷的道理,事后两边相对,恨恨感慨他们夫妻沆瀣一气则是后话了。 顾凝熙冷冷回应大堂兄:“你不是一直觉得翰林院屈才么?亲生父亲背着不孝的名声,你还指望升迁?” 顾凝然被堵得哑口无言,又骑虎难下,格格咬牙,额角青筋迸现,将一张与顾凝熙五六分相似的脸扭曲得狰狞无比。 反观对面,恍若不惹尘埃的顾凝熙,清隽眉骨下的狐狸眼无波无澜,丹唇皓齿何等风流,开合间尽是扎刀精准的词句,气势和道义上都大获全胜。 众人判断明白形势,围拢上来打圆场,顾二叔抖着嗓子以最年长身份轻斥了老三父子,大家察言观色,簇拥着顾凝熙迈过高高门槛,按照旧例站好原位,终于各怀念头完成了祭祖仪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