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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诃转过头来应道:“怎么了?”

    “你的烛台在哪?”

    目诃显然也意识到了。

    她身为一域之主,烛台所在之地自然与寻常的鬼不同,它在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若她不是域主,她也是难以找到的。

    再说,假的夺了她的舍,还有什么会比她自己的烛台更适合做机关的呢?

    毕竟假域主并不熟悉这里的环境,她若不想弄错定会选一个最显著的不易混淆的机关。

    也不怪目诃没有想到,若是让她自己设置她定不会用自己的烛台做机关——她若自己能设置,那她就还是个活鬼,怎能设置成自己的烛台?

    目诃阴沉着脸,等她得到了仙魄,看魔乙还能往哪逃!

    关于她自己的烛台,目诃自然找得极快。

    域主的烛台与寻常鬼的烛台大不相同:底座是盘亘的各种鬼怪,金漆镀身,燃着的烛火冲得很高,有点虚影,但却一点儿都不曾晃动。

    “诺,这就是了。”

    目诃的烛台旁边还立着两盏熄了的烛台,虞姜姜不用想都知道,那是前两任深鬼域域主的烛台。

    虞姜姜没有细打量那两只烛台,望了一眼目诃,目诃没有什么表情,将目光游移到别处,道:“动啊,望我做什么?”

    于是虞姜姜便打算动机关了。

    朝烛台走了两步,虞姜姜还没挨着烛台的边,忽地就被目诃一把拉回来。

    虞姜姜刚站定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被一阵烟雾给迷了眼。

    烟雾中夹杂着刺鼻的气味,横冲直撞地呛进鼻腔,虞姜姜摆摆手试图挥开烟雾,但还是忍不住咳了几声。

    “她怎么过来了?”

    虞姜姜一边跟着目诃跑,一边模模糊糊地听。

    她扭头看了一眼,并没有看见有什么追赶。但目诃,这个架势,虞姜姜也不难猜出是谁来了。

    魔乙,假域主。

    “你还想往哪跑?”

    虞姜姜和目诃急忙刹住脚。

    “在屋里时我没能抓住你,这会儿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你以为你还能跑的掉吗?”

    魔乙占着目诃的鬼身挡在前面,虽说她顶着一张与目诃一模一样的脸,可虞姜姜就是能很清楚地将她们区分开。

    目诃不会露出轻蔑到无耻的表情。

    可魔乙的话倒也再次推翻了她之前的话,魔乙冲着的从来都是目诃,而她不过是顺带的那个。

    那现在目诃岂不是很危险?

    虞姜姜惊慌地拉住目诃的胳膊。

    目诃拍拍她的手,头并未转向她,只低声道:“她冲我来的,你先去将机关打开。”

    “不行!”

    虞姜姜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她怎么能扔下目诃一个在这对付魔乙?魔乙占着她的身体,她现在也不过是虚虚地一只魂体,根本没有胜算。

    “你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不如先去……”目诃话说得急,但还没说完眼前猝然炸开一朵烟花,烟花炸在魔乙眼前,虞姜姜见机拉着目诃就跑。

    可身体的疲惫总是在紧要关头涌上来,虞姜姜的腿蓦地一软,差点儿摔倒,被目诃眼疾手快地抓住手往另一个方向跑。

    边跑边扔符。

    管他什么符,抓到就往身后扔,噼里啪啦一顿炸,惹得烟灰阵阵。

    “姜姜,绘符笔给我!”

    目诃也不含糊,跑都跑了。

    以她现在的实力的确是打不过占了她鬼身的家伙。但手中多一个物件之后那可就不好说了。

    虽是魂体,但目诃却从来没有拿不住东西的情况,或许因为她是域主。

    所以比寻常魂体特殊一些,虞姜姜不得而知,她只看见绘符笔落入目诃的手中。随着她的手腕翻折游转,巨大又华丽的黑色符文便悬在空中。

    目诃眼睛一亮,将符文往快追上来的魔乙一推,魔乙便被隔绝在了一边,怎么也过不来。

    虞姜姜已经不足以用惊讶来形容目诃了。

    简直是……

    “太赞了!目诃!”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绿码,顺利通行!

    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62章 极乐

    於禾卿跌跌撞撞地赶到时,只看见了熔岩中央的隗怀双。

    隗怀双向来一尘不染的银白衣衫上,此刻尽是烧灼的痕迹,她无力地低垂着头,早已杂乱的头发散落在两侧,像是一只失了生机的木偶,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

    此番情景落入於禾卿的眼帘,心骤然攥紧。

    “怀双……”

    突如其来的悔意一浪翻过一浪,他一点脚起身跃至隗怀双所在的岩石上,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与你分开的……”

    於禾卿鲜少露出慌张模样,不,准确的说,在隗怀双的记忆里,他从来都是气定神闲,无所畏惧的。仿佛只要有他在,天塌下来他都能顶回去。

    可此时,虽然他的语气依旧没有多大起伏,但隗怀双还是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丝丝慌乱。她自作多情地想,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隗怀双到底见不得於禾卿这副模样,於禾卿一靠近这里她就察觉到了,她并没有立刻做出反应,此刻她才装作悠悠转醒地姿态,虚弱的抬起头哑着嗓子开口:“於长老,你来了啊……”

    不要怪她的小心机,她不过暗恋了一个人,想从暗恋的人脸上得到一点为自己而慌乱的表情。这份苦不能避免的话,借着这副脆弱模样偷得一些甜总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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