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你!

    燕挽亭的话的确是踩到了她的痛处,不仅如此还提醒了她,她如今的日子也不太好过,以前她仗着自己母家是正盛的慕容氏,在宫里横着走,谁都敢欺负。

    可自从父亲无缘无故的失势后,陛下都甚少去她殿里,她在宫中也不敢像以前那样肆无惮忌惹是生非了。

    说起来也不知为何,父亲不过是写了一本有关皇家祭祀的奏折,便无端的被陛下冷落了。

    以前在朝中得宠的一品太傅,不仅官降了一品,在朝堂上陛下也甚少让他开口说话。

    外头都说,是那本奏折里的某些字句让燕皇不满,才冷落了太傅。

    可父亲却说并不是如此,嘱咐她日后在宫中小心行事,陛下这是在怀疑慕容家有谋逆之心。

    慕容夕照眼神闪烁,明明气的脸都涨红了,却还是忍着怒气冷冷的盯着夏秋潋。

    这个该死的女人,还真会戳人的痛点。

    贤妃娘娘若是无事,那本宫就先告退了。

    夏秋潋只是微微一躬身,算是给她行了个礼,然后就领着青鸢和绿阮绕过她们。

    jiejie,就这么...让她走了。

    一旁的跟随着慕容夕照的妃嫔有些不甘的上前问她。

    慕容夕照黑着脸,气的身子都在发抖,可偏偏她又得听父亲的话,不能在宫里闯祸,不然她刚刚哪能这么吃瘪。

    让她走,不过一个丧家之犬罢了,本宫不想跟她一般见识,等...本宫到时候又的是机会对付她。

    青鸢跟在夏秋潋身后,回头看了眼远处还站着的那一群人,松了口气庆幸道。

    小姐,今日这贤妃娘娘居然就这么让咱们走了,可真是怪,奴婢还怕她会对娘娘您动手呢。

    绿阮在一旁无奈的摇了摇头。

    青鸢,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啊,你难道没听说慕容太傅被降职的事情吗,慕容家如今都快失宠了。贤妃cao心自己的事都来不及呢,还怎么找小姐的麻烦。

    青鸢左右看了一眼,见四下无人,这才愤愤道。

    活该,以前她就仗着自己母家有权有势,在宫里横着走,当初还差点把我淹死了,就是个狠毒的坏女人。

    青鸢和绿阮的话夏秋潋听在耳中,心思却飘远了。

    慕容慎在朝堂上果真是失宠了。

    这倒说明燕挽亭已经确认了他就是当初那个出卖燕国的jian细吗,可为何又要留着慕容慎呢?

    莫非燕挽亭留着他,还有他用?

    第189章 两相生厌!

    燕皇才走没一会,夏秋潋就来了。

    福安和了辞都在燕挽亭寝宫里,正陪她说着话。

    燕挽亭脸色苍白怏怏的半坐在床榻上,手上捧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正一脸的嫌弃。

    这药这般苦,想来定是福安煎的。

    福安哼了一声,抱着手臂不满道。

    良药苦口,殿下莫非没听过这句话,赶紧喝了吧,等一会凉了,怕是更苦了。

    燕挽亭神色颓靡,一脸苦思的盯着手中那碗汤药,问向一旁的阿素。

    蜜饯可备好了。

    捂住唇偷偷笑了一声,福安幸灾乐祸道。

    师父说了,这药不能沾甜味,蜜饯没有龙须糕也没有,殿下就这么一口闷了吧,长痛不如短痛。

    燕挽亭端着药,只闻着那药味浓重带苦的味道就觉得舌尖开始泛苦,拿着勺子搅来搅去,却怎么也下不了嘴。

    了辞站在一旁,瞥了她一眼,好歹吩咐阿素拿了一颗蜜饯给她。

    多大的人了,喝药还得这般哄着。

    有颗蜜饯总比没有好。

    还是师叔待本宫好。

    虽说了辞允了她能吃蜜饯,可碗里的药她递到嘴边嗅了嗅犹豫再三,还是放了下来。

    这药光闻着就能嗅到苦味,若是入口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苦的她喝不下去,吐出口来。

    眼看着燕挽亭都快把这一碗药搅的凉了,福安正欲开口,燕挽亭就率先打断了她的话,她垂着眸轻声道。

    凤游可还在跪着。

    了辞叹了口气道。

    她跪了一日了,我去叫她起来也不起来,你知道她性子,此时怕是自责的要死。你若是不亲自叫她起身,我看她能把膝盖给跪废了。

    了辞有些不明白那天李凤游为什么会突然冲撞燕挽亭,以至将她气的吐血。

    她性子沉稳不善言辞,自小大到她最听你的话,也从未见她敢冲撞过你,那日究竟是怎么了。

    燕挽亭其实心底并没有怨李凤游,她幽幽叹了口气道。

    那些话,想必她早就积压在心中。本宫那日是气的发慌,今日静下来想想,她终究只是为本宫抱不平罢了,一会本宫把药喝了,就去看看她。

    几人正说着李凤游的事,忽的一个宫女上前来通禀,说是景翎宫的献妃娘娘来了。

    燕挽亭猛的坐起身,眸子腾的就亮了,她一时欣喜把手中的药随手就递给了阿素,就要掀开锦被下床来。

    快让她进来。

    幸好了辞按住了她,颇有些羞恼道。

    你这伤还没好,昨日又牵动了气血,叫你好好躺着歇息,你这么急着起身做什么,又想吐血了?

    燕挽亭被了才辞按住,见她面上神色不善,怕惹她生气,便只好躺了回去。

    我...那师叔替我去把潋儿请进来吧,我乖乖躺着便是了。

    了辞一拂袖,面色冷然。

    她自己有腿,不必要人去请。

    福安见师父生气了,原本挪动的脚步又偷偷的挪了回去,一动不动的站着,有些胆战心惊的抬头偷偷看了了辞一眼。

    也不知师父她为何突然动怒。

    其实了辞气的不过是这些人总是不尊医嘱肆意妄为,每回说了也不听,出了事便火急火燎的找她,仿佛是真把她当成了那华佗再世。

    就算她是华佗再世,碰到这么几个不听话的病人,想必也有心无力。

    了辞越想越气,脸色愈发冷然,最后气不过所幸一拂袖告辞。

    这药殿下爱喝不喝,我先回太医院了。

    走了几步,见福安还犹豫踌蹴的站在那不知该不该走,便皱着眉头沉声道。

    跟为师回太医院。

    奥。

    福安身子一抖,回头有些同情的看了燕挽亭一眼,师父动怒了,不管是谁惹了她都得遭殃,她几乎可以预见明日燕挽亭喝的药,能比今日的苦上好几倍。

    福安提着衣摆忙不迭的小跑着跟上了了辞的步子。

    正巧了辞和福安要出门时,与正要进门的夏秋潋撞上了。

    对于了辞和福安,夏秋潋心中一向怀着感恩,若不是了辞和福安想必她早就命归黄泉了。

    眼看着了辞走过来,夏秋潋连忙微微躬身恭敬的道了一声。

    秋潋见过了辞前辈。

    面对着夏秋潋,了辞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献妃娘娘多礼了。

    自醒后,秋潋还未当面谢过了辞前辈和福安太医。

    福安在一旁看着如今健健康康气色红润的夏秋潋,松了口气,笑嘻嘻的咧嘴,也不插话,乖乖的听着她们二人说话。

    草民不过民间一游医罢了,因公主殿下赏识请来宫中,治病救人,也一切都听从殿下的嘱咐。娘娘若是要谢,不如去谢谢公主殿下。

    了辞这话说的,将功劳一股脑的盖在了燕挽亭的头上。

    夏秋潋怔了怔,正要再开口,了辞便挥了挥衣袖告辞。

    娘娘,草民和顽徒还有要事,便先回太医院了。

    了辞显然并不想再听她说什么,夏秋潋也只好识趣道。

    了辞前辈福安太医慢走。

    燕挽亭躺在床榻上,耳朵支楞着,听着夏秋潋和了辞在说什么。

    等听见了辞领着福安要走了,燕挽亭这才轻轻咳了一声,撑着身子坐好。

    夏秋潋一踏进房内,阿素就机灵的向她告状。

    献妃娘娘来了,正巧奴婢在服侍殿下喝药呢,殿下嫌这药苦怎么也不肯喝。

    才走过来的夏秋潋一听这话,便将目光投在了燕挽亭身上。

    燕挽亭瞪了阿素一眼,伸手将她手中的药夺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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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说本宫不喝的,不过是刚刚有些烫,本宫要放凉一些再喝罢了。

    阿素抓着时机。

    现在刚刚好不烫不凉,那殿下就喝了罢。

    自然要喝。

    燕挽亭皱着眉头轻声嘟哝了一声,而后一咬牙闭着眼捏着鼻子,将那碗黑乎乎的药汁一口气的灌进了嘴里。

    药喝的一口不剩,脸已经被苦的发黑了,燕挽亭死死的皱着眉头,把碗挽阿素怀里一塞,就招了招手。

    阿素立即将那一颗备好的蜜饯放在她手心。

    把蜜饯塞进了嘴里,燕挽亭的脸色才好了一些,嘴里的苦味交织着蜜饯的甜味和一丝酸味,好歹是好受了那么一点点。

    夏秋潋风轻云淡的看着她,从一进屋就没开口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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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挽亭招了招手,示意屋里的人都退出去。

    阿素了然的叫上跟在夏秋潋身后的青鸢绿阮,三人一同退了出去,将门关上了。

    转眼间,屋子里就剩燕挽亭和夏秋潋两人了。

    夏秋潋就这么站在离床榻不远不近的位置,眸子轻飘飘的落在燕挽亭身上。

    这人的身子果然伤的重了吗,昨日才见她,好似今日又清减了几分,脸色依旧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因着药的苦味,始终皱着脸,嘴里因为含着蜜饯,腮帮子微微有些鼓。

    半晌没说话,燕挽亭轻轻咳了一声,柔声道。

    潋儿,你身子才好,不宜久站,不如先坐下吧。

    夏秋潋仍旧站着,她偏开目光,轻声问了句。

    殿下如何受的伤。

    燕挽亭垂下头,有些无奈的挑起唇角。

    一时疏忽,被江询言暗算了,胸口中了一剑。

    夏秋潋其实隐约猜到了燕挽亭是因为想要救她,急着拿到神玉才中了江询言的计谋,只是还是开口问了。

    可是因为神玉,才一时鲁莽。

    燕挽亭垂着头没说话,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夏秋潋轻轻叹了口气,她只觉得心上涌上了一股疲累之感,面对燕挽亭时更甚。

    你明知我醒后会恨你,又何须如此拼命。

    燕挽亭沉默了一会,才抬起头,满眸的复杂痛苦。

    我知你会恨我,也知我违背了誓言,你不会轻易原谅我,可纵然如此我还是...

    夏秋潋打断了她的话。

    既然知道,你就不该救醒我,现在再说什么,都无用了。

    燕挽亭一怔,只觉心口忽的绞痛起来,原本她以为夏秋潋来看她,终是有些不忍心中谅解了她一些。

    潋儿,你就不愿听我解释吗?

    夏秋潋眸子定定的看向一旁。

    殿下,秋潋有一请,不知殿下可愿帮秋潋。

    燕挽亭心中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她坐起身有些慌乱的看着夏秋潋,解释道。

    潋儿,以前我的确与你许过誓言,只要出去了江询言,便就此收手。可燕国和姜国的战事一起,牵连进来的却不单单只有燕国和姜国,如今时局已变...

    夏秋潋再次打断了她的话,只见她终于转头看向了燕挽亭,漆黑深邃的眸子里一片清冷,沉声道。

    我想出宫。

    什么?

    燕挽亭愣住了,她有些不明白夏秋潋说出宫是什么意思。

    夏秋潋定定的看着她,语气坚定。

    我要离开燕宫,我只问殿下一句,殿下可愿助我。

    燕挽亭双眸茫然的盯着夏秋潋。

    你...你说你要出宫,这是何意?

    若是继续留下,也不过是和殿下两相生厌罢了,不如殿下放手让我走。

    燕挽亭木然的垂下眸,怔怔的重复了一句。

    两相生厌。

    第190章 傻!

    我不允!

    燕挽亭胸口剧烈的起伏,眼前一阵发黑,她忍住痛死死的抓着被角,眼睛盯着夏秋潋,似乎想从她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一丝不舍和犹豫。

    夏秋潋闭上眼,唇微微抿了抿,叹声道。

    何必如此呢?

    燕挽亭从她面上瞧不出一丝眷恋不舍,她冷漠的就像是个和她不相干的人,就算她为了救她险些丧命,她也毫不在乎。

    心口一阵绞痛,燕挽亭眼眶微红,她以前怎会觉得夏秋潋心里有她呢?

    是啊,前世她为了江询言为了姜国,背弃了她。

    如今就算是重选一次,她也仍是要抛下她,在姜国和她之间,她永远都只会选择姜国。

    夏秋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是石头还是铁?

    燕挽亭绝望带着恨意的质问就像是一锤狠狠的砸在夏秋潋的心口,她猛的转身背对着燕挽亭,睁开的双眸中隐隐透着泪光。

    你如今决定的事,我已经拦不住你了,其实细想不过是天道轮回罢了。若是姜国亡在你手里,我也怨不得你,原本就是江询言将姜国当做筹码与你博弈,可若是姜国真的亡了,我又怎能毫无芥蒂的待着燕宫,继续留在你身边。

    燕挽亭摇摇头,她咬着唇面上满是失望痛楚。

    我如今,不想再听什么姜国燕国,我已经听你说的厌了,我只想听你说你我之间的事。

    夏秋潋苦笑一声,垂眸茫然的低喃一声。

    你我之间的感情,何时只单单是你我,不是从来都这般复杂吗?

    夏秋潋的话让燕挽亭一时语塞,她冷冷一笑,盯着夏秋潋的眸子里满是不甘复杂,她咬着牙道。

    你死心吧,我不会让你走的。

    你若想把我当做是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那也随你,我的生死都且在你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