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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副语气和神态还真让他有点发怵。那感觉就好像是看到了家里最严厉的教养嬷嬷一样。

    秦书猛地灌了一口茶,把这离奇的想法扔出脑海。

    他这凶猛的动作看得李珺言再次皱眉,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低头看向了自己面前的茶杯,有些疑惑,这茶真有那么好喝吗?

    这不过是他从家里带进来的中等绿茶,正好用来招待不是那么贵重的客人。

    没想到秦书身为丞相家的郎君,竟将这种茶看作是极品珍馐,一顿狼吞虎咽。

    在家一定过得很不好吧?

    “来人,再给秦侧君上一壶茶。”

    秦书抬眼,发现李珺言正以带着二分惋惜三分同情五分淡漠的眼神看着他。

    秦书:?

    这是挑衅吗?这一定是挑衅吧?

    面对自己看不懂的眼神,秦书一类归为挑衅。他气得猛地站起身来,带着身后的座椅发出一阵声响。

    众人顺着声音看过来,就瞧见秦书气势如虹地站着。

    啊,这次绝对要撕起来了吧!等会儿应该帮哪边呢?

    这是不理智的拥趸。

    理智的看客已经扯了扯秦书的衣袍,小声劝道:“别冲动,这里……”

    他还没说完,便见秦书神色一变,仿佛戴上了痛苦面具。整个人也站不稳了,向后仰去。

    “你、你怎么了?”看客惊慌失措地扶住他。

    秦书身体一倒,说了句“好痛”,整个人就下去了。

    殿中众人呆滞一秒,随后便响起尖叫:“啊!!死人了死人了!这茶里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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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么回事?”

    赵乔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秦书,又看了看站在屋子里的一群人,皱眉问道。

    秦书的贴身侍人急忙回道:“陛下,侧君在关雎宫喝茶,喝到一半便突然晕倒了。您可一定要为他做主啊!”

    赵乔看向其他人。

    众人皆战战兢兢不敢回话,好半晌才有人出来推卸责任,

    “陛下,这可不关我们的事!秦侧君突然就这样了,我们还以为是茶里有毒呢。”

    “是啊是啊!这完全不关我们的事,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人突然就倒下了。”

    “陛下,秦侧君遇害我们也很难过,哇呜呜呜呜他年纪轻轻,怎么就这么去了……”

    赵乔听得直皱眉,冷声道:“行了,人还没死呢。让太医看过之后再说。”

    说完,她又喊了一声:“李珺言,你过来。”

    李珺言从人群最外面沉默着走过来。

    赵乔一下便握住他的手,对着他轻声耳语道:“朕相信你,别怕。”

    李珺言诧异抬头,漆黑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晶亮水光,仿佛在问:“陛下,您怎么不怪我?”

    赵乔没忍住,捏了捏他的手,唇角微翘,道:“这么明显栽赃嫁祸你的手段,若朕信了才奇怪。”

    “而且,朕护短。”

    作者有话说:

    虚假的后宫:争宠撕逼打架斗殴下毒杀人。

    真实的后宫:大型茶话会现场。

    第13章

    李珺言在赵乔的注视下,微微侧过脸,将目光移到了别处。

    他的唇紧紧地抿着,如玉的面庞却逐渐浮上红霞。

    众人先前见李珺言被喊过去,还以为他会被责罚,最不济也要被骂一顿吧?

    正等着看好戏,却听见了赵乔最后那两句话。

    在场的人顿时没维持住自己叫冤的表情,垮着脸看向李珺言。

    除了长得好一点,愣是没看出来他有什么别的优点。

    平日里总是冷着脸,说话都没表情,像块木头似的。

    都说陛下好色,可是后宫这么多人,难道他们就没有美色可言吗?

    赵乔没看到一群人面色的变化,她盯着在为秦书诊治的太医想了想,觉得这事实在蹊跷。

    再加上又是突然晕倒,她自然而然便联想到了异世还魂。

    若是像郑招妹那样,倒是不足为惧,但若对方会武怎么办?

    考虑到这里,赵乔朝苏嬷嬷招了招手:“嬷嬷,去把我的剑取来。”

    苏嬷嬷面露惊诧,却马上就将这点惊诧收了回去,什么也没问,便听命离开了。

    赵乔方才的吩咐没有压低声音,众人也都听到了。

    第一个反应不是,陛下想手刃贼人为秦侧君报仇;而是——陛下不会要为了掩盖李良君的所作所为,把秦侧君灭口吧??

    好好的一个陛下,怎么遇上姓李的,就变成了一个昏君呢!

    众人窃窃私语,不禁为世态炎凉而感到由衷的喜悦。

    啊,少了一个良君,他们晋升的机会岂不是更大了?

    正在诊脉的太医看了一眼苏嬷嬷离开的方向,转过头来内心却弥漫上无边的悲伤。

    卷入这些宫廷秘闻中,实在不是她愿意的。

    陛下若是想替良君封口,那除了秦侧君,就是他首当其冲了!

    没想到,只是一次平常的工作,竟然就要因此而丧命。

    如果有来生,再也不做宫里的太医了!

    太医双指搭在秦书的脉搏上,眉头越拧越紧,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气氛渐渐变得压抑起来,先前的窃窃私语也随之消散。

    直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太医脑门上都浸出了豆大的汗珠,也仍然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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