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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本该我在官衙当值,有人假扮家中仆从以我的名义哄骗我夫郎出了门,走到半路出现一群刺客想抓他,幸亏被阿策拦下了才没出事。”沈清越气的牙关咬的梆梆紧,现在想起来自家夫郎挺着孕肚跑到她衙门里求救的情景,还是忍不住一阵阵后怕。 “你家夫郎有没有事。”赵云寰心中一惊,想起上次正月十五时在窗户边的一瞥,当时那人就已经微微显怀,如今只怕该要生了。 “受了惊,胎像有些不稳,已经托人照顾了。” 赵云寰打断了她:“你怎么没陪在身边?” “来不及了。”沈清越压低了声音急切道:“阿策恐怕出事了。” “刺客人太多,他顾及我家夫郎,无法施展,受了伤。后来等我带人回去他们打斗的地方,只看到了刺客的尸体,阿策他不见了。我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去找,只能接着蝶杀的由头,这次过来就是想请殿下也想想办法,我们得赶快找到他,否则折玉回来……” 她话里未竟之意显而易见,若是温折玉回来,发现阿策丢了,甚至可能出事,只怕是要发疯。 她因为萧清绝的事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好好合眼了,但凡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忍不住梦到他身处险境,孤立无援的画面。 醒来冷汗淋漓。 以温折玉对阿策的感情,只怕也不遑多让。 等他们聊完这几句,已经有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赵云寰趁着人还没完全走近,语气急速的道:“我收到了,这就派人去找。你我二人任谁有他消息,一定要互通一下免得担心。” 沈清越浅浅的点了头,不着痕迹的退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侧身问道旁边的人,“怎么样?” “大人,没什么发现。”那人摇了摇头。 沈清越顺理成章的跟赵云寰告辞,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赵云寰一直盯着他们的身影,直到所有人的身影都淹没在了黑暗之中,这才转过身来,“疏雨……” 疏雨遥遥的从另一边的院落转了出来,左顾右盼得看了一会儿,见大门关闭,巡查的人都走光了,这才凑近赵云寰,伸出了一根拇指。 借着月色跟烛灯的微光,赵云寰看到那根手指的指腹上一抹抿开的暗红血迹。 “哪里发现的?” “偏院檐下,有京兆尹的人在,奴婢不敢妄动。” “快走。”赵云寰一路小跑过去。 因为府里人少的缘故,有几个小院是没有住人的,它们位置贴近赵云寰所住的院落,设计的时候是为府里日后增添的侍君准备的。 可惜,这皇女府如今连个主君都没有。 那几个院落之间屋檐起起伏伏连在一起,两片房檐之间有块凹处,疏雨就是在这里发现了血迹。 赵云寰二话不说脚踏着一侧的柱子,旋身越了上去,而后屏住了呼吸,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侧耳倾听了一下。 似有若无的呼吸声浅浅的传来。 赵云寰心头一跳,视线四处移动,终于隐隐约约的看到屋檐最靠里面的地方藏着一团黑影。 “阿策……” 赵云寰轻轻唤了一声。 呼吸声停顿了一下,黑影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呜咽。 赵云寰确定了他的身份,当即上前摸索着想要将人弄下来。一伸手,掌心里全部都是粘腻腥甜的液体。 是血…… 她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顾不得许多将人赶紧抱了下去。 “赶快唤魏姨过来。”赵云寰边嘱咐疏雨边急匆匆的往房间里走。 碍于男女大防,赵云寰的房间是不能去的,如今整日都在打扫的,也只有当初萧清绝住的那间了。赵云寰来不及多想什么,直接将人抱了进去。 阿策伤的确实不轻,他依旧穿着沈清越家小厮的灰色粗布衣衫,衣衫被红色浸透不止,还开始滴滴答答的落下来。腰腹跟后背都有几道特别深的伤口,兀自淌着血,可见打斗之人下手有多狠。 他的脖颈一侧还有道不深的划痕,赵云寰初看见时简直吓得魂飞魄散,后来仔细瞧了,才发觉没有伤及要害。 只是血流的骇人了些,脖颈边的衣襟全都透了。 那人确定了赵云寰的身份后,就已经昏迷了,魏姨进来后赵云寰自觉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退到门外守着。 她在想该怎么跟温折玉交代。 谁不知道温折玉看的阿策比眼珠子还紧,这次之所以会离开京都,也是为了寻找证据替自己翻案。没想到她这一走,就出了事。真真是愁人。 她这边苦大仇深的苦着脸等着,那边疏雨也关上房门出来了。“主子,你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你先悄悄去一趟沈清越那边,通知他阿策找到了。其他的事,容后再议。先看看阿策的伤有没有大碍。” 疏雨领命称是。 …… 幸运的是,阿策的伤都是外伤,没有伤及肺腑。难办的是伤处又多又深,失血过多,一直昏昏沉沉的没有醒过来。 期间疏雨从外面买了个男仆过去照顾,考虑到阿策身份特别,疏雨特意挑了个不会说话的带死契的人。 “主子,阿策公子又烧起来了。他嘴里一直念着温……温大小姐” 赵云寰也听到了。 这人都烧糊涂了,还没忘在昏迷中骂人。他喊的可不是什么温大小姐,他喊的是温色胚,臭流氓。混账温折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