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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以霜爱读书,尤其是中外名家的小说,显然是她买的。姜晴举起来晃了晃,问梁以霜:“你还看傅西棠的书?” 梁以霜点头:“前阵子不是说傅春莺去世,这本书上个月出的,我路过书店看到就买了一本。” 姜晴毫不客气地往自己包里塞,不顾梁以霜的阻拦:“我一会儿坐飞机,你先借我看一下呗,回来还你。” 梁以霜说:“你再给我买一本,被你看完的书都跟你包里的剧本似的,像小孩的尿片。” 开车的陆嘉时笑出声来,姜晴脸上挂不住,夸下海口:“我争取给你要一本签名版,行吧?” 梁以霜说:“那顺道写个我的名字,我名字怎么写你会吧?” 姜晴被她气得直笑:“你今天特地来给我捧场,还送我去机场,就为了气我是吧?” 梁以霜回头看向姜晴,平静地说:“算是,顺道告诉你一声,我婚期定了。” 姜晴意料之中,又觉得意料之外:“你怀了?” 梁以霜骂她一句:“你才怀了,我生下来你养?” 姜晴说:“不是打算年底再办吗?” 梁以霜看了一眼陆嘉时,跟姜晴说:“他把婚纱帮我改了下,我看着挺满意的,天天在家摆着占地方,就想着先结了吧。” 姜晴满脸疑惑,看看陆嘉时,又看看梁以霜:“你这理由不觉得有点草率吗?” 梁以霜说:“不觉得。夏天结婚也比冬天好吧,我不想被冻得影响我的美貌。你准备一下,伴郎我打算找姚松。” 姜晴呆呆地点头,又摇头:“伴娘是不是不用随份子钱?” 梁以霜说:“你想什么呢?没听过这个说法。” 姜晴说:“那你具体日期定下没有啊?我叫孟老师来吃席,帮我吃回来点儿。” 梁以霜说:“到时候给你俩送请柬,帮我恳切邀请孟老师来参礼。” 姜晴有些感动:“霜霜,你是不是想把捧花送给我?所以让我叫他去,其实不用提醒他,他想着这事儿的。” 梁以霜脸上的笑容有些玩味:“不是,宋清鸿也要来,我想看看热闹。” 姜晴语塞,半天没说出话来。陆嘉时提醒:“要到机场了。” 梁以霜催她:“一会儿赶紧下车啊你,把你放下我们就走了,去停车场耽误时间呢。” 姜晴大骂“无情”,接着就被抛下了车。 但她是替梁以霜高兴的,一路笑着登机。上了飞机后,她从包里拿出了那本书,翻开来看,最前面是黄秋意作的序,末尾还有傅西棠写的跋,最后是傅春莺的手写题词,应该是在生前早就写好的。 傅春莺写一手繁体字,再加上笔画勾连,她看不太清楚,决定见到孟逢川后让他帮忙解读。于是开始看小说的正文,一页页地翻下去。 全程两个小时左右的航程,这本小说只有十几万字,她囫囵地看下去,总觉得冥冥之中像是知道接下来的剧情一样,看得比常人快。 飞机下行降落的时候,姜晴靠在窗边,啜泣不断,眼泪全都流进了口罩里,胡乱用纸巾擦拭,又擦不干净。 孟逢川前来接机,一眼就看到了她红肿的双眼,关切问道:“怎么了?” 姜晴摇头,没说包里的那本书,随便找了个借口:“飞机上看了个电影,有点感动。” 他笑得无奈,把她捞进怀里安抚,被她紧紧地回抱住。 她没想到在孟逢川家里的茶几上又看到了那本书,扉页上有傅西棠写的“逢川惠存”和签名,显然是专程寄给孟逢川的。 她借机拿着书说:“能不能帮我跟傅老师要一本签名书?” 孟逢川问她:“你想要?” 姜晴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摇头说:“帮霜霜要的,她喜欢小说,应该会喜欢。” 孟逢川答应:“小事而已,就是不知道傅姨现在在北京还是苏州,黄老师在苏州定居,可能需要点时间。” “没事,能写个霜霜的名字吗?你知道她名字怎么写。” “可以,我明天白天跟她说。” 她状若无意地翻到了最后那页傅春莺的题词,问孟逢川:“这页题的是什么呀?我认不清繁体字。” 孟逢川接过,傅春莺的字他并不陌生,低声读了出来:“‘我的父亲在艺术上有着极高的造诣和审美,但在私生活中颇自私利己,我的母亲温柔又强大,懂得谋求成全,虽然有时老天爷的好意让她并不好过。风风雨雨二十世纪咆哮而去,如今我业已成为耄耋老人,父母对我的教诲犹如在耳,我思念他们,若有一日团聚,不胜欣喜。我字怀友,源于父母对友人的殷切思念,母亲临去世之时还在给西棠讲述旧故琐事,本人文采不佳,听闻西棠著书,翘首期盼,时有催促。题词写过数千张,不料西棠笔速更慢,只盼阖眼之前得见书册。即便我无福阅览,不舍题字,万望后人莫把这段往事仅仅视作故事,他们真实存在过,我至死爱着他们、想着他们。——怀友。’” 当晚两人上床熄灯后,姜晴主动凑上去吻他,孟逢川只当她想他而已,痴迷地与她缠绵,没做多想。 结束后她低头埋在他怀里,闷声说:“有点累,想睡了。” 孟逢川抚了抚她的头:“睡吧。” 她忽然又问:“傅老师所说的他们,后来过得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