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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方妖孽?!”大惊之下,她抬手一巴掌就扇了上去,却被对方轻描淡写的随手抓住。 “一段时日不见,脾气倒是见长,”坐在床边的青衣男子当下就松开了钳制,“身子可有不适?” 讪讪的收回手的柳厌离摸摸鼻子,也不能怪她反应激烈,任谁猝不及防之下对上一张没有五官只有一个巨大的墨黑色问号的脸都会大惊失色的吧? 稳了稳神,细细打量了问号男子几眼,她心中猛然涌出一阵欢喜之情。 “哥哥?” 来不及纠结自己到底怎么来到了床上,柳厌离的全部心神就被眼前发生的事情吸引走了。 随着她那声脱口而出的“哥哥”,眼前的青衣男子脸上的黑色问号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五官深刻立体的面庞,简直就像是被人撕开了假面具一般。 震惊的顶着对方在三息内就天翻地覆的俊秀模样,柳厌离觉得身体身处某个极为坚硬的东西“啪啦”一声碎掉了。 世界观你怎么了?!世界观你醒醒啊!世界观你怎么忍心抛下我一个人啊! 粉碎成渣的世界观:呵呵。 先不论柳小姐珍藏了九百多年的世界观怎么粉身碎骨的,倒是眼前的这名青衣男子的身份已是昭然若揭了。 柳老爷的长子、柳厌离同父异母的庶出哥哥、柳家寄予厚望却过早夭折的未来顶梁柱、拥有足以成为永远的痛的杯具名字的倒霉青年——柳非宓。 从没想过还能跟早已化为一抔黄土的兄长再次碰面,以至于神经症粗壮如柳厌离也有一瞬间不受控制的恍惚。但你因此认为她会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就错了,在这个本该来段感人至深的兄妹重逢的档口,她的脑子里却诡异的闪过不太合适的“山不来救我,我自去就山”这句话,这算是柳暗花明吗亲?她本来都做好一觉醒来就是新的一天的准备了,没想到留在房内竟然还有探试福利! 不,这是因祸得福,顺便还揭示了柳非宓其实是个闷sao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柳非宓绝对是柳厌离计划里的重点关注对象,正是他的意外身亡揭开了柳家一系列噩梦的序幕,更重要的是,这位兄长的死亡对她的打击之沉重,就算是被灌了孟婆汤也无法遗忘那种几近窒息的痛苦绝望。 有些人和事,哪怕已烟消云散,也会在灵魂深处刻下无法磨灭的痕迹。 一头扎进青年的怀里,当温热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时,柳厌离才知道,心上那道因为最喜欢的哥哥离世而造成的伤口,足足花了九百多年也没有结痂。 被永远封存在过去里的柳非宓自然不知道扑在怀中哭泣的meimei年龄已经变成了三位数,他只当她是有感于兄妹久别,却不知道这一别长达九百年。 向来不擅长哄人的他只能用右手轻轻抚摸着meimei的发顶,总给人冷淡印象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宠溺,可全心全意感受久违了的哥哥的气息的柳厌离并没有发现,与她感情无比深厚的兄长,这次,始终没有用左手回抱住她。 第三章 温柔的杀死表哥的方法 “好男人的优点都大同小异,坏男人则各有各的渣法。” 记得很多很多年前,记不得具体是多少年,反正那时候柳厌离还是个风大一点就会被吹散魂的小鬼,某天下午,孟老大在将一个据说被结发夫君坑害惨死的女鬼的玉石扔进忘川里时,莫名的发出了这样一声感慨。 这句有感而发让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感情一直交白卷的柳厌离茅塞顿开,立刻奉为座右铭事事自我警惕。直到后来当年的小鬼变成了具有一定实力的鬼差,这句经典的座右铭才被另一种境界更高的处世哲学碾在脚下,也算是功德圆满。 遇见艳鬼夜蓉是在柳厌离四百岁那年,当时她正奉命不远千里前往另一座城市把一群阳寿已尽却厚着脸皮不肯死的家伙们捆回地府。就在她兴致大发把任务目标揍的鼻青脸肿的时候,刚饱餐一顿的夜蓉恰巧路过,更巧的是,一阵大风吹来,把夜蓉还没来得及穿好的鸳鸯肚兜吹到了柳无常的脸上…… 于是,两只鬼就这么认识了。 说起夜蓉,在艳鬼里也是传奇人物。别说她本人正应了那个美好的名字,有如夜晚的芙蓉般娇媚,在平均美貌甩其他人好几条街的艳鬼里也是排的上号的,单论实力也是不逞多让。与外人的猜想不同,最厉害的艳鬼大多是男性——因为他们无耻的男女通吃,狩猎范围大,得到的精气自然也多,所以夜蓉的实力虽然强劲,可也远远算不上数一数二,其实,夜蓉真正传奇的地方在于她的喜好。 众所周知,艳鬼夜蓉向来只与人春风一度,一旦结成露水姻缘,她便当即离去,从不痴缠,而且她偏好侠客浪子,偶尔也喜欢乡野村夫,却从未招惹过鬼怪妖精一向钟爱的文弱书生,甚至有见到就躲的怪癖,不少鬼怪在百思不得其解之余把这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柳厌离自然也是无聊八卦人士之中的一员,好不容易见到了传闻中的正主,当然不能错过机会。况且艳鬼一族对这类问题从来不避讳,更甚者对于可以就此深入讨论的对象更是热烈欢迎。因此,在肚兜的牵线下,这两只鬼蹲在一颗大榕树下展开了亲切的交流。 “哼,男人没有不渣的,区别只在渣的多少而已。”在听了柳厌离的座右铭后,夜蓉撇撇嘴表现的相当不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