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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一脸诧异:“不是说病得下不了床吗?怎么又进了宫?” 这臣子生了病,是绝不敢面圣的,万一过了病气,万死难辞其咎。 “脸有些白,人也瘦了点,看着还挺精神。应该是痊愈了。”王爷有些发愁:“他帮着拒亲,皇上怕是又要多想了。” 王妃提醒:“六皇子那边万一脑子抽了跑去求皇上赐婚,才是真的害了琦芸。” “他不会那么蠢!”王爷也知道先前六皇子跑到酒楼去见母女俩的事,道:“我今儿出宫的时候,看到安王世子去了一处凉亭,后来又看到六皇子往那边去了,他那天应该是为了试探琦芸有孕之事。堂堂皇子,不会求娶一个做过丫鬟的姑娘。” 这话轻飘飘的,王妃却觉心头特别沉重。如果不是她太过信任翠雨,如果她没有疏忽,女儿又怎么会配不上皇子? 都怪这个男人! 在她看来,无论中了多烈的药,只要王爷不愿意,芳侧妃的算计就不会得逞。那严韶羽先前不也中了丫鬟的药?他死活不愿意碰,把人扔出来,不也没事? 当然这种话是不能说出来的,她转而道:“温煦那边有意提亲,你跟皇上说了吗?” 王爷摇了摇头:“皇上有意指婚,我要是急吼吼地提出温煦,岂不是打了皇上的脸?”他侧头安慰:“你也别急,我心头有数,不会让琦芸随便嫁人的。” 王妃又怎能不急? 沈琦芸不知道主院里夫妻俩的对话,她一到晚上就昏昏欲睡,等她眯一会儿起来,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 她想起身,又觉头特别晕。她先前不抵触跟着王妃一起去看民间大夫,也是察觉到自己的身子不太对。 大夫说不出个所以然,又不能去找太医,沈琦芸揉了揉眉心,缓缓起身。 坐在镜子前,她看到自己的脸特别憔悴,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她伸手摸了摸脸颊,手覆上肚子,该不会她还中了别的毒吧? 用过早膳,沈琦芸没什么精神,有丫鬟送来了纸笺,是温煦约她去看戏。 沈琦芸认为,这人没精神的时候,就得找点热闹的事情做。否则,越懒越没精神。她当即命人准备马车,也是想着离开京城之前再逛一逛。 这一次离开之后,她或许一辈子都再不会回来了。 到了约定好的戏楼,沈琦芸刚一进门就被伙计往楼上带,这边足有四层,她跟着伙计一路往上爬,眼看到了最后一层,她心头泛起了嘀咕。 温煦再得赵王爷看中,那也只是一个小将,俸禄不多,还得分一些回家照顾长辈,能约得起这里? 一个念头还没转完,门打开,她已经看到了里面的人。 严韶羽坐在主位上,边上放着茶水点心。 沈琦芸脸色沉了下来:“世子,你这是何意?” “我真有要紧事情找你。”严韶羽指了指旁边,沈琦芸顺着他视线看去,看到那里站着一位老太医。 有孕之事,严韶羽已经知道,但他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沈琦芸更是直言过这孩子与他无关,门口不是说这些话的地方,她一步踏了进去:“多谢世子好意,我自己的孩子自己会照顾。” 语罢,转身就要走。 严韶羽一脸无奈:“你最近瘦了许多,我担忧你。张太医欠我一个人情,绝对会帮你保密,你就让他看看。”他站起身:“琦芸,就算你讨厌我,也不要拿自己的身体玩笑。” 赵王很少在京城常住,身边的大夫看不出个所以然,他和太医没交情,也没有怀疑沈琦芸中毒。 沈琦芸看了一眼太医,心下意动。 而太医已经主动上前来开始把脉。 沈琦芸手抬了一下,想要拒绝,可到底没有挪开。她不想死! 若不是为了想活下去,她也忍不到今天,早就因为胆大妄为被打死了。 太医把脉,眉心越皱越紧:“似乎是……红颜劫。” 沈琦芸讶然,名字很好听,但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严韶羽面色沉了下来:“可有解法?” 张太医摇摇头:“我得回去翻翻古籍……若真是红颜劫,应该无解,最好是落胎保命。”他行了一礼:“微臣绝对不会向他人提及郡主的脉象,世子放心。” 话是这么说,但他更像是对着沈琦芸说的。 沈琦芸有些茫然,想要活下去,得落胎? 这贼老天,简直是跟她对着干! 严韶羽已经道:“前朝有位蒋妃,出自民间,因长相貌美,进宫后独得圣宠,没多久就有了身孕,可她有孕之后身子疲乏,到孩子五六个月时,一睡就是一天,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后来太医让她落胎,她不肯,昆帝请了天下名医照顾她,结果……母死子活。昆帝痛失爱妃,很是伤心,就在他颓废的时候,底下大臣胡作非为,弄得民不聊生,然后就灭了国。” 沈琦芸抽了抽嘴角。 她想说的是,一个出身民间什么都不懂的草包美人,并没有颠覆皇权的本事。 “那蒋妃中的毒,后来取名为“红颜劫”,意为红颜难逃此劫。” 沈琦芸颔首:“我知道了。” 她转身准备出门。 严韶羽急切地上前一步:“琦芸,这孩子别要了。” 听到这话,沈琦芸顿住了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