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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呼啸,大雪纷飞,戚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今晚注定是个好眠夜。 * 新年在即,谢府上下已经装扮起来了,沿着游廊挂起的红灯笼一片火红之意,尽显热闹。 越是这时候,登门的宾客越多,来谢府来往走动的人家还不少。 府上正是一片热闹之际,戚秋却是把自己屋子当中,一连几日都没有出来。 临近新年府上事情多,谢夫人忙前忙后,几乎都没有得空的时候,等注意到此事的时候,已经到了年尾的前两日。 以为是戚秋怕冷,谢夫人也没多在意,只是对王嬷嬷道:“秋儿畏寒,将我库房里皇后娘娘赏赐的那件云缎锦织的海棠披风拿去给她。这个冬日尤其的冷,别冻坏了。” 王嬷嬷正陪着谢夫人缠丝线,闻言应了一声,刚准备放下手里的活,一旁坐着的谢殊却是站了起来。 “我正要去东边的宝阁院,便交给我吧,我顺带捎过去。”谢殊说。 谢夫人一想也是,便让王嬷嬷取来了那件披风交给谢殊。 外面还落着雪,东昨撑着一把油纸伞跟在谢殊身后。 披风已经被王嬷嬷包好,谢殊没交给东昨,自己拿着。 等到了戚秋院子里,这才发现院子里寂静的有些不像话,下人们也不知去了哪里,偌大的庭院竟只有山峨和水泱站在门外。 谢殊眉头一皱,阔步走了进来。 山峨和水泱低着头神色焉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等谢殊走进了这才反应过来。 还不等她们说话,谢殊就听到了里头传来的戚秋阵阵哭声。 谢殊一怔,随即眉头皱的更紧了。 山峨和水泱伸了伸手想拦谢殊,顿了顿,却又缩了回来。 犹豫了半天,水泱带着哭腔说:“小姐已经把自己缩在屋子里哭了好几日,也不让我们进去,更不让我们告诉谢夫人。若是可以,谢公子还是进去劝劝吧。” 一听此言,谢殊立马推门进去。 戚秋趴在贵妃榻上,手边还搁着两封信,许是察觉出有人进来,哭声一滞。 她抬起头,三千青丝尽垂身后,唇色苍白,精致的小脸也多有憔悴,脸上皆是泪痕。 见到谢殊进来,她许是有些慌乱,仓促之下刚想伸手将放在手边的信给收起来。 可谢殊进来的快,她刚拿起信,谢殊就走了过来。 屋子里烧着炭火,却并不暖和,戚秋也穿的单薄。 谢殊看了一眼被戚秋抓在手心里的信,却并没有低头去问,而是先环顾了一圈屋内,将敞开的窗户给合上了。 窗户一关,源源不断往屋子里钻的寒气便止住了。 外面雪落不止,窗外的腊梅树上全是厚雪,寒风肆虐,阵阵撞击着窗户和屋门,像是不撞开一个缝隙就誓不罢休一般。 外面风声大,大到让人心焦,屋子里却是一片静谧,只偶有炭火的霹雳声。 戚秋坐在地上,华裙散落,身边的炭火噼里啪啦的响着。 过了许久,戚秋趴在贵妃榻上的身子缓缓直起。 看着戚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谢殊慢慢向她伸出手。 节骨分明的手指伸到戚秋跟前,谢殊垂眸看着她,即使身在高处,却也没有居高临下的姿态。 谢殊声音不重,却莫名带着一股力道,“起来。” 抿了抿唇,戚秋止住抽噎,缓缓将手放在谢殊手里。 戚秋的手刚放进来,谢殊一使力,便将戚秋从地上拉了起来。 谢殊依旧没有问戚秋怎么了,他转身给戚秋倒了一杯茶端过来,将戚秋摁坐在贵妃榻上,谢殊将这杯茶递给她。 戚秋捧着热茶,冰冷的手这才逐渐有了温度。 她脸上的泪痕并没有擦干净,谢殊转身去内室的洗脸架上拿过帕子沾了点水,给戚秋净脸。 谢殊的力道并没有戚秋想的那么重,甚至比山峨轻。 湿润的毛巾从戚秋的眉眼划过至下巴,从始至终谢殊的手都隔着帕子,很小心,很规矩的替戚秋擦着脸上的泪痕,并没有越矩地碰到戚秋的脸。 直到戚秋脸上的泪痕被擦拭干净,谢殊一直紧绷僵硬的身子终是松了一些。 戚秋坐在贵妃榻上,看着谢殊。 谢殊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可在戚秋的眼里,他的担忧和紧张却是一目了然。 他紧抿的薄唇,紧绷的身子,颤抖着的手,无一不在告诉戚秋他的慌乱。 而这就是戚秋勇气来源,这是手里毫无证据的她唯一的赌注。 她赌谢殊信她。 可时到今日她才发现这一赌注让她难过,无关结局的难过,她清楚的知道,她在利用谢殊。 咬着下唇,戚秋心神已经乱了去,手没有克制住地抖了抖。 guntang的茶水洒在戚秋的手背上,烫起一片红。 深吸了一口气,谢殊将茶水从戚秋的手里接过来。 “疼吗?”谢殊背对着戚秋问。 咬着唇,戚秋轻轻地摇了摇头。 谢殊手撑着桌子停顿片刻,过了许久他这才转过身。靠着戚秋身前的柜子,谢殊垂眸静静地看着戚秋。 他在等,等戚秋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寒风凛冽,白雪窸窣,哪怕是合着窗户,苍茫的白依旧映入眼帘,格外刺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