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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子末的大眼睛,还是一直盯着自己看,芯瑶又问:“子末,你做什么?” “芯瑶姐,你很闷对不对?我们趁风和木村没来,偷偷溜出去好不好?我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说着,孩童般纯真的眼神,带着一脸的期盼。 芯瑶,望了望窗外灰蒙的天,街上的路灯,还依稀的开着,只是,再也不是那么明亮。像是太阳来了,月亮,必然会落下。 因为,没了用武之地。 有的东西,注定是占时的,候补的,可以被无条件替代的。 就像自己,还有……手轻抚上肚子,那个生命,早已经离自己好远好远,远到似乎,从来没有来过。却又那么清晰的知道,是有过的,是来过的,只是失去。 也只是,连诺诺都是可以替代的。 “芯瑶姐,你不舒服吗?”小心翼翼的,子末站了起来,靠在病床边,有些手足无措。 芯瑶摇摇头,苍白的唇,微扯出一丝弧度,也罢,出去走走,不论去哪,不要胡思乱想就好。 碧波荡漾,湖光山色,天还是灰的时候,她踏上车,一路望着车窗外的风景,然后跟着一脸兴奋的子末,下了车,上了木船。 任着他一个人划着甲,就这样一直划着。划到湖中央,子末欣慰的任木船飘着,自己也坐下来,看了看想着心事的芯瑶,不敢打扰,也乖乖的闭目休息。 她在看着周围,却实际没有焦距的眼里,什么都没有注意。空洞的,像是沉思,却什么也想不起来。直到,日头直直的打在芯瑶脸上,冰凉的手被晒得都有些发烫了。她才抬起头,入目是巍峨的青山,晨间的鸟,不畏惧的叫着,偶尔飞起。 大大的湖面,风吹来,碧波荡漾,他们,如同一叶孤舟,漂泊在其中。偶尔,山上又有鸟儿飞起。翅膀拍打的声音都听得清晰,远远看去,那鸟却是黑黑的,如同模糊的影。 老子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万事万物,到最后,都归于自然。 没有什么,是可以超脱自然之外的。 而这一刻,当在这样一片浑然天成的寂静之中,芯瑶的心,是舒坦的,只是单纯的呼吸,占时放下所有的心事。静静的,享受这一抹,都市中难得的自然。 于是,那空气,也是香的。 所以,当你累了,当你悲伤了,当你受到了承重的打击。 那么,就停下来吧。 狠狠的大吃一顿,奢侈的去买你想要的东西,把你讨厌的人狠狠的骂一顿,甚至可以,提起的的脚丫子,用你的高跟鞋,狠狠的踩下去。管他的呢,谁叫我现在不开心了。善后,等我开心了再说! 或者,找个地方,把自己,放在自然里,什么都不想,也许只是吹着河边的冷风,也许只是躺在草地上,也许只是在天台上坐着,那一刻,寂静的你,也是舒坦的。 人,要学会,给自己放假。 然后,有冤还冤,有仇报仇。 然后,看的更开一些。 然后,继续,过下去。 这一刻,芯瑶笑了,一抹黯沉的光彩流过,再一刻,蓝眸中流动的眼波格外明艳。只剩下娇媚的笑。 “子末,谢谢你,这里真好。”看着远远岸边越来越多流动的人群,而他们,在这湖中央,却还是一片清净。芯瑶嚼着笑,真诚的开口。 子末欣喜的睁眼“我就知道芯瑶姐会喜欢,这是我的秘密基地哦!我只带你!到这里以后,我不开心的时候,就会一个人划啊划,划到这里休息!” 果然,想要自在还是有代价的,抬眼看了看和岸边的距离,划甲,够累的……是个体力活…… 她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 刚想说什么,子末一双圆鼓鼓的眼睛,又溜过来,开心的说:“芯瑶姐,我给你念首诗,我自己改的,很有品位的。” 芯瑶点头,做洗耳恭听状。 “嗯哼。”子末很郑重的清了清嗓子,学着古人摇头晃脑起来:“我看青山多妩媚!青山看我!无所谓!” 嘴角抽动…… 芯瑶不顾他满怀期待的脸,冷冷的嘴角憋着笑,给了四个字:“有辱斯文。” 子末嘴一撇,耍赖道:“我三岁的时候就读了三字经,四岁的时候就可以被弟子规,而且我从小 学毛笔字,我家的书房都搞得和古代一样的,我可是书香门第出来的。” 芯瑶慵懒的靠着船背,斜睨了他一眼:“三岁就读三字经?”艳眉一挑,摸了摸鼻子,调笑的问道:“那就只问你老本行,三字经告诉我们,八音,是什么?” 子末嘟嘟嘴,“不就是宫商角徵羽。” “三岁就读三字经?”芯瑶纤秀的手指敲打着船沿,憋了他一眼得意样“瞧你得瑟的。你给我答的可是五音,而且还是周礼里的。简直是胡扯!你爷爷不敲你才怪!匏土革,木石金,丝与竹,乃八音。子末啊!这才是八音。八音是乐器,而你答的,可是古代的音阶。差的可大!” 看着憋着嘴巴一脸怨丧的子末,芯瑶笑了笑,眸子一转,又问:“子末啊,出生书香门第的你?从小的学的毛笔字,写的怎样啊?”眉目间满是调笑。 子末如婴儿般纯真的脸,现在却带着哀怨,嘟着嘴,翘的高高的,不甘的问:“我的毛笔字,长的和毛毛虫一样啦!芯瑶姐又不是没看过……干么不问弟子规啦!人家真的背的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