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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开始了这个令她感到自豪的工程。她用了好厚的一打素描纸,在正面用钢笔仔细的一笔一划抄写,有的时候写错一个字就前功尽弃,她只好又重新写一遍。又在反面用彩色铅笔画插画,她的画工不好,但是她画的是自己心底最可爱的小王子。 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她才把它抄好,她把他郑重的送给莫谦,她说:等我们有时间,一定要去霞慕尼。 莫谦说好,握着她抄写的《小王子》看了一遍又一遍,这些,她都知道。然后他又对她说:瑶儿,找个时候我们一起去霞慕尼。 结果他们来了法国好几次,却独独总是错过的,就是这座,被冰雪覆盖,纯净的玫瑰城市。 芯瑶想要叹息,她看着莫谦,无力的开口:我们到底为什么还要这样纠缠?不是已经结束了吗?难道真的是家花没有野花香吗?让你一味的回来找我。 瑶儿,你在惹我生气。莫谦定定地瞅着她,黑邃的眼眸彷彿一潭深水。我放不下你,是因为我爱你。 芯瑶的心,被打碎了,他说他爱她……她曾经深信,后来迷蒙,再到后来,根本不敢相信的他爱她,但是现在,他说他爱她,那么直白…… 瑶儿,小王子说'我的年纪太小,不懂得爱她。'可是,瑶儿,我们不小了。岁月没有多少时间,给我们分离。他的声音近乎喃喃自语,指尖依恋的在她雪白的脸上,无比的爱恋。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要回去。芯瑶挣扎着,别开脸。她的心在跳动,剧烈的,让她雀跃而疼痛…… 你不能走!莫谦的神色很温和,看着她,目光却是冰冷而暗沉。 我们就当不认识好不好,这样的我们,留在霞慕尼有什么意义?她几近于尖叫的喊,却因为对上他冰冷而淡漠的眼,而吓得缩了缩,她可以知道,莫谦……真的生气了…… 你要留下来的理由吗?莫谦的脸上神色飘忽,他收回手,没有再看芯瑶,走到窗前,就算当初,我如何,也没有过不认你。我们曾经那么相爱,若不得不分离,也该好好地说声再见。 他推开窗,身子挡住风口,深出手去接落下的雪花,回身,他转过头看芯瑶,似是言语无心的说:有人问,为什么总在悲伤的时候下雪。佛曰'冬天就要过去,留点记忆。 一抹轻笑在他嘴边溺出,他问瑶儿,你当我莫谦,是会强求的人吗?上扬的眸子闪着捉摸不透的光芒,他开口,仿佛是最后的鸣响:我不逼你了。meimei,你要留下来吗?也许,这是最后的记忆。 强盗…… 长久的静默,芯瑶低着头,手抓着被子,紧紧地揪着,指尖打了好几个结。她抬头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你在欺负我!”她抱怨,眼底藏不住的害怕。 “小骗子。”莫谦看着她,清冷的表情有一丝松动,他无奈的开口,“你又要远离我,又怕我真的离开。瑶儿,你是在骗你自己,还是在骗我?” “我……”她开口,话像含在口里的糖,又甜又腻,赌气撇过头去不看他。 她害怕,她害怕,她一千一万个害怕……害怕到连自己都不清楚了,自己在怕什么…… “瑶儿,你这是发小孩子脾气。” 芯瑶一听,也真赌气的下床,瞪着莫谦,脸上明明是不服气的表情,却像是孩子撒娇,她说:“小人!我不走!我去镇里逛逛!”心里也害怕莫谦真的以为她离开,就再也不见…… 她想她是个疯子,明明知道不能在一起,却在他说着不要强求而害怕。所以,她只好装疯卖傻,连自己也不想看清自己.她想请仁慈的上帝原谅她,就让她任性一次,若是不得不分离,也让她,好好留个记忆。在那黑暗的地底下,这微小的一点点,也可以让她觉得温暖…… 她气鼓鼓的跑到门边,打开门,寒风吹进来,她退了一步。看着一派悠然看着她的莫谦。芯瑶走过去,像个孩子,她说,命令的口气:“你!站好!张开手!” 莫谦暗沉的眸子眯了眯,含笑的张开手臂。 芯瑶走上前,挑衅的表情像个小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弹了弹莫谦西服的衣领,像是嫌弃它有灰尘一样。斗气似的,利落的脱下他的西服,转眼就套在自己身上,她说:“我冷!”理所应当的,转身就走,还不忘记摆摆手说再见。 莫谦笑着看她,他低头从西裤口袋里掏出手机。短信的内容很简单,风问他,‘你要怎样留住芯瑶?’他看着窗外风雪中的纤长影子,嘴角勾起魅惑的笑,他回了四个字,‘欲求先舍’。带上门,他跟着芯瑶,走入那风雪。 霞慕尼,是一块被阿尔卑斯高山环抱的山谷,你走在这片冰雪中,冰川是无处不在的,它晶莹剔透而又气势磅礴,甚至会让你觉得自己是个精灵。冰雪的国度围绕着你,自然的魅力,可以让你忘记哀愁,忘记所有…… 霞慕尼的小镇有一条最主要的商业街,全长不过100米。他们住的木屋,步行三分钟就来到了这条小街上。清晨的霞慕尼还被晨雾笼罩着,窗户和房顶折射出照在远处的雪山尖峰上的朝霞,影子落在冰雪中,格外的清晰白净。 松树是白色的,结了冰霜,芯瑶好奇的爬在小山坡上,去伸手抓树枝上的雪。 漫天风雪中莫谦只穿着一件白衬衣,他在一旁看着她,以保护者的姿态。芯瑶把手上的雪球扔在他身上,看着他气恼的开口,她说:“你冷死了我不会愧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