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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靳了了愣愣地点着头。 小莲拉住靳了了的手:“三姨娘可要保重了,不知道我们这次分开以后,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呢。” “你也要保重。” 小莲走到大管事身边,说明了自己的去意,大管事就叫她回去收好东西,半个时辰后在后门集合。 贾尤振见事情都布置妥当了,就带着玉竹往外走去,准备回自己的院子去准备动身的东西。 靳了了看着贾尤振走出了屋子,两只脚忽然自发地动了起来,拼命地奔到贾尤振身后,叫住了他。 “夫君!” 贾尤振听见靳了了的声音,身子微微一晃,停下了脚步。 “何事?” 靳了了看着他的眼睛,发现那副本来玩世不恭、总是吊儿郎当的神色不见了,留下的是凝重,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痛。 “你会不会出事?” 贾尤振冷笑了一声:“现在还问这些做什么?你想回家,现在正好放你回家。从此以后,我贾家,跟你再无瓜葛!” 他说完这句话,就迈开大步,决绝地往前走去。 倒是玉竹对着靳了了笑了一下,温和地说:“三姨娘尚且年幼,回家去以后,再寻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吧。保重。” 说完,玉竹也走了。 靳了了整颗心里像是打翻了个调料铺子,酸甜苦辣咸一股脑儿的涌上来,叫她摸着心口,好一会儿迈不动步子。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人仰马翻的贾家渐渐平静下来,下人们该走的都走了,靳了了也在小莲的帮助下收拾了几个大包袱,随着人流走到了后门。 小莲抹着眼泪叫她一定要小心,接着万般不舍的跟着大管事他们先走了。 靳了了看看快要发白的天空,怔怔地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时辰,太阳露出了头脸,靳了了也走到了村口,遥遥望见家里的方向冒出一缕缕炊烟,她忽然兴奋起来。 有几个月了?几个月没见着爹娘了? 背着那几个大包袱,她也不管重不重,撒腿就跑了起来。 一口气奔到家里的院子口,她一头撞开门就喊:“爹!娘!我回来啦!” 那靳家嫂子正在灶屋里烧火做饭,猛一听见靳了了的声音,吓了一跳,忙忙的抢了出去,看见久违的闺女背着几个老大的包袱,站在院子里冲自己笑着。 靳家嫂子两眼一红,扑上去就把靳了了抱住了:“了了啊!你咋回来了啊?我跟你爹,可都想坏你了啊!让娘瞧瞧,你是胖了还是瘦了。” 娘俩个站在院子里哭哭笑笑的说了好一回话,靳家嫂子见靳了了长胖了些,脸色红润了很多,整个人都漂亮多了,登时喜上眉梢。 “了了!了了!你怎么回来了?”靳了了她爹的声音忽然从房里传了出来。 靳家嫂子抹抹眼泪,笑着说:“快进去叫你爹瞧瞧,你爹他天天惦记着你呢。” 重回贾府 听见她爹唤她,靳了了赶紧把那几个大包袱又吭哧吭哧的扛上,颠颠的就跑进了爹娘的房里,却见她爹倚坐床头,精神显是比她离家之前好了很多,登时高兴起来。 “爹,我回来了。你身子可大好了?” 她爹一张消瘦蜡黄的脸上微现喜色,见到女儿归来,他自是喜不自胜,可转念一想,却又严肃的问道:“你怎么会一个人回来的?” 按照道理,靳了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姨娘,就算是回娘家看看,也会由几个奴仆陪着,坐着小轿子回来,怎么也不可能在这么么早的时刻,由她一个人背着大包小包的走回来。 没等靳了了说话,她爹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现出怒容:“你该不会是被贾家撵回来了吧!” 靳家嫂子正端着一碗红糖水往屋子里头走,想拿给清晨赶路走的满头是汗的闺女喝,一听孩子他爹说什么被贾家撵回来了,她登时一惊,一个粗瓷大碗“砰”的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几瓣儿。 “了了哇,你怎么会被撵回来了呢?你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还是他们怎么对你了?”靳家嫂子哭哭啼啼的就几步奔进来,一把抱住靳了了。 孩子他爹倒是还挺镇定,训斥道:“大清早这么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叫左右邻居听去了笑话!你先别抱着她哭,叫她把话说清楚了,若真是我们教女无方,自该去贾家请罪!” 靳家嫂子见自己夫君说的严厉,一时也收住了哭泣,两个人瞪大了眼睛望着靳了了。 靳了了见爹娘两个像是很不高兴见着自己这么回来了,心里泛起了嘀咕,莫不是她做错了什么事? 于是把自己在贾家受苦和与二牛的那一段事隐去不说,只把昨夜贾家出的事告诉了爹娘。 她爹听她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脸色却又是大变:“那贾老爷此次,只怕凶多吉少啊。自你进他贾府之后,我一直留心跟镇上的韩夫子打听朝中局势。韩夫子的外甥在京中为官,他曾跟我说过,你那公公是太子一派,与三皇子一党素来不和。此次牵连甚广……怕是与那三皇子脱不了干系。 唉,自古以来,帝王之家为争夺皇位,本就是踩着森森白骨和层层冤屈而上。我若是早些知道他贾家与争权夺位有关联,就算是病死了,也绝不会让你进他家门的。” 靳了了从小读过不少书,对他爹的这一席话倒是听懂了大半,知道贾尤振这一回上京,怕是凶多吉少了,一时心里竟有些喟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