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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靳了了又是笑。 许三娘今天给靳了了选了一套大红色的衣裳,从里到外都是红的,很紧的很贴身的红色夹袄把她的身段裹得严严实实,外罩大红色柔纱衣。 头发只用一根羊脂玉的簪子束起一缕,其余的都随意披散在脑后,柔柔的像一把乌黑发亮的绸缎。 脸上也难得的给她画了浓妆,额头上贴了一朵莲花形状的红色花钿,手指甲也用特制的花油染得通红。 许三娘说,靳了了今日出去的身份是美姬,最要紧就是妖娆魅惑,其他的庄重什么的,一概都不需要。 靳了了对着镜子照了照,里头那个人有些不太像她,倒像是她曾经看过的美人图上的女子。 “莲夫人的个头好像又长了些呢。”许三娘一边帮她整理衣裳,一边轻声说。 “是吗?”靳了了对着镜子使劲看了看。 “应该是的,我瞧您那条裤子好像短了些。不过呀,莲夫人再长个寸许也就够了,女子太高了也不好看呢。” 两个人一面说着话,韩尚派来的轿子就已经到了莲居的门口,许三娘扶着靳了了上了轿,然后自己也跟着去了。 屋子里的丫鬟都不算特别机灵,还是她自己跟去放心一些。 无一时,到了王府门口,靳了了他们下轿乘车,韩尚看了看靳了了的装扮,很满意的点点头。 他自己也换了一身衣裳,却是靳了了头一回看他穿黑色。虽是黑色,却并不素净,整件衣裳以金线滚边,并绣以大团大朵的牡丹花,给韩尚一穿,倒颇有几分妖气。 街上到处都是人,临近黄昏,大街小巷里都已经挂出了各式各样的花灯,到处都亮闪闪的。 马车行至河边停下,韩尚拉着靳了了下车,却见河边停了一艘巨大的三层高的楼船,船上灯火通明,各式花灯交织着挂在甲板之上,映衬着波光粼粼的河水,靳了了直接看花了眼。 “如何?”韩尚低头问她。 “我们要上这艘船么?” “正是。” 话音刚落,就见船上几人走上甲板:“六殿下!还不上来?” 韩尚哈哈大笑:“你们几个小子,居然到的这么早!” 他一说完,就伸手搂住靳了了的腰肢,两脚轻轻一蹬,身子就跃上了半空,靳了了还未来得及张口尖叫,韩尚就已经带着她稳稳地在甲板上站住了。 “六殿下好俊的功夫,快点让咱们瞧瞧你新纳的美人儿,有你功夫俊俏没?”其中一个穿绿袍子的年轻公子凑了过来。 韩尚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敏之你再着急也没用,美人儿可是小王的人。” “哈哈,我能够一饱眼福,也是一桩美差嘛!”这绿袍公子就是许三娘口中所说的德光王的世子季敏之,他也是今日的东家,特意花钱包下了整艘船,请了一大帮朋友来喝酒赏灯。 季敏之的绿色袍子极为华丽,做工又非常精致,靳了了乍眼一瞧还以为是件女人的衣裳呢。 可惜季敏之人却生得武相,脸上的五官线条突出,两条很浓的眉毛,眼窝深陷,皮肤微黑,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依红偎翠的富家公子哥,倒像是个护卫。 季敏之曾经是韩尚的陪读郎君,两人小时候都特别顽皮,把个皇家书院搅的天翻地覆,因此两人的关系最是亲密,说话也向来没什么分寸。 靳了了见这季敏之直直的朝自己看来,目光热烈无比,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低垂了头紧挨着韩尚。 韩尚见状赶紧把她搂的更紧些:“了了莫怕,敏之是这京城了首屈一指的泼皮户,你对他不用客气,要是觉得他厌烦,咱们就把他踢下船去,自个儿快活就好。” 季敏之显是跟韩尚开惯了玩笑,他一面笑着,一面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说:“对了,今日五殿下也会前来。” 韩尚略微吃惊:“五哥也来?他不是一向不喜欢热闹的吗?” “亏你还是五殿下的亲弟弟呢,连五殿下最近常常出现都不知道?” “是么,五哥的身体可大好了么?前年受伤以来,他就很少出来喝酒了,连宫里也很少去的。”韩尚说。 “哦,你看,说曹cao,曹cao就到,五殿下到了呢。” 韩尚一听,赶紧带着靳了了转过身去,却见岸上又停下了一辆华贵的马车,当先下来的一人,绛红色袍子,中等个头,消瘦苍白,眉眼间与韩尚颇为相似,只是没他那么顾盼生姿。 韩尚轻声对靳了了说:“这是我五哥。” 然后就朝那人一揖:“五哥!” 靳了了点点头,刚要跟着韩尚对五皇子行礼,却见马车上又跟着下来了一人,天青色的长袍,黑色的发带,一头青丝在身后随着微风缓缓飘拂。 靳了了呼吸一窒,赶紧又看了一眼,只见那人身型修长,玉树临风,一张俊美无俦的玉色面庞,双目深邃黑亮,只是眉间像是含着浓的化不开的忧愁一般,紧紧地皱着。 靳了了的眼眶开始发热,喉咙里也堵了起来,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紧得手指都变形发白了,她心里头有一个声音在轻轻地喊着:“夫君。” 落水 那贾尤振像是听到了靳了了心中的呼喊一般,冷不丁的抬起头来,目光直直的射到了船上,一眼就看见打扮得娇艳欲滴的靳了了,站在韩尚的身侧,心里登时就像是被人狠狠拧了一把似地,疼的他眉头皱的更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