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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请诸位莫急,上新之日,小店定会做好宣传,叫在场每一位知晓,绝不会错过!”

    萧宁忙不迭地接过去,上面做装饰的草莓还沾着水珠,叫人垂涎欲滴。

    他一边拿给顾客蛋挞,一手拿起草莓吞下去,接着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

    拿到蛋挞的人,见到萧宁如痴如醉的表情,似乎看呆了。

    原本该离去的双脚,竟像是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后面的人见他不动,不耐烦地催促起来。

    沈兰打圆场笑道,“客官,这是咱家的新品,店中还没开始卖。

    我亦是刚调制好,缺陷难免,因此先给店中伙计尝下,瞧是否有不合口味之处。

    也欢迎您到时,跟我们提建议。有不足,我们会尽量改进。”

    那人也笑道,“沈老板真是会做生意,店中的伙计也跟着享福哪。真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来沈老板店里打下手。”

    沈兰躬身,诚恳道。

    “您言重了。小店绝不藏私,得到诸位客官的支持与赞赏,才是我们永恒的追求。”

    那人脚步轻快地离去。

    漂亮话谁都喜欢听,但不是谁都会说。

    像沈兰这种,能把奉承人的话说得真诚、动听,不能不说是一种可以【发财】的能力。

    再回到厨房时,牛腩rou中已浮现血水,沈兰用笊篱捞出,控水,晾干。

    热锅,放油,待油稍冷之后,放入快要干透的牛腩,煎上一会儿。

    等到牛腩rou颜色变得金黄之后,倒入另一只锅中,备用。

    番茄切块,以刀为托,放入锅中。

    这次不用放油,方才煎牛腩时,析出的油脂已足够。

    沈兰用锅铲翻炒几次,待到番茄在锅中起沙后,添水放白糖,在锅中煮沸。

    她将煮入味的番茄,倒入方才煎好的牛腩中,放上盐、生抽和酱油等调料,小火熬煮。

    沈兰盖上锅盖,出门又溜一圈。

    小蕙正在院中刷碗,沈兰蹲起来与她,一齐刷了几个,期间小蕙一直在催促她离开。

    沈兰叮嘱她仔细着手,方才起身。

    萧宁正在柜台前,与少爷闲话。想必时辰已到,或者蛋挞已经卖完。

    裴昭终于不再作画,正弯腰擦桌,垂落的发丝稍动。

    霞光打在他身上,像是围了一圈毛茸茸的光环,给他镀上一层西方油画才有的质感。

    感受到视线,裴昭转过身来,眉眼微动,莞尔一笑。

    是完全不设防,且不假思索的笑容。

    沈兰指尖稍停,忽而侧身,对少爷和萧宁道。

    “你们两个,又在这偷懒!你们忍心,让阿昭独自在桌前美丽么?”

    少爷愣住,“恩人……阿昭他,是在收拾桌上墨水残渍,何来‘美丽’之说。”

    沈兰克制住即将抓狂的冲动,笑眯眯道,“那你,还不去帮忙?!”

    萧宁动作最快,沈兰话音刚落地,他身形一闪,已到了裴昭身边,殷勤地跑前跑后。

    嘘寒问暖,Get!

    却不成想沈兰仍旧皮笑rou不笑道,“阿宁,让你帮忙,不是帮倒忙。”

    几人皆默不作声。

    沈兰小声叹出一口气,“罢了。我出来只是跟你们说一声,待会吃饭。

    小蕙还自己一人在院中刷碗,若是这会得闲,不如去帮她。”

    她又来了,身为一个职业经理人,沈兰有着超乎寻常的自我反(做)省(作)。

    而且对付少爷这种人,绝对不能直截了当地批评。

    他皮糙rou厚,从小就习惯了没脸没皮,吃不吃软她不知道,反正绝对不吃硬。

    沈兰通过自我谴责,侧面表现出的失落,以及想要听天由命,却又不甘心,试图自我抗争的这种复杂状态,表达出对自己与员工的失望。

    毕竟,当初招来你们的是自己。

    你们不出色,还能怪谁呢?

    千错万错,还是她自己的错罢了。

    少爷听了,竟然心虚道,“恩人……我们方才,真的。

    罢了,我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

    萧宁诧异地瞧了少爷一眼,自己也连连称是。

    *

    待到牛rou软烂之后,放入切好的土豆块,再加一勺番茄酱。

    汤汁浓郁,土豆中的淀粉也很好地中和了rou的油腻感。

    最后,香菜淋末,收尾。

    晚间,几人聚在桌前,皆目不转睛地瞧着桌中央的番茄牛腩。

    沈兰用筷子给每个人都夹了一块,鼓励道,“你们都尝尝,应该还不错。”

    依旧是少爷先动筷子,这一口下去,只觉牛腩rou肥烂不腻,汤汁酸甜鲜美,余味无穷,唇齿留香。

    所有的夸赞之词,都太过多余。

    少爷这一刻,是真心实意地,希望长久住在味香园中,永远也不离开。

    正沉醉之时,忽听沈兰问道,“少爷,为何近日还不去找莺莺姑娘?”

    少爷支吾片刻,只推说自己身体不适,不宜同佳人会面。

    沈兰眨了眨眼睛,“怕是手头银钱不够,不好意思去见吧。”

    众人:“……”

    沈兰,莫不是在他们身上,装了个‘真心话’功能?

    少爷脸一横,索性道:“恩人,你既知道,何必多问。”

    “非也,”沈兰摇头,“我这,全然是凭空猜测,怎么做得真。我之所以如此发问,原是有求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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