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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宿醉之后的头昏脑涨,神志模糊,他本能地想拒绝,但看清那女子是谁之后,被动的亲吻变成了主动。 她的声音很好听,轻软软的,还带着哭腔。 不知过了多久,他长长地吐了口气,神智也恢复几分清明。 便在此时,屋外亮起了火把,夹杂了男人的惊呼和女人的哭叫。 他当即意识到,自己入套了。 第二日,攻讦他强辱臣女的本子源源不断入了内阁。 他反应迅速,出手狠辣地查出了牵扯此案的一干人等,那日的少女和背后推动的一帮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既非无辜,便要承担后果。 第十日,少女被一顶蓝布小轿抬入了东宫,锁在了高墙深院之内。 ...... 场景忽的一转,少女大概是入东宫有些时日了,她穿着身纤薄的青绿宫装,被罚跪在凤仪宫外,此时烈日当头,她背上洇出了汗,往日透着粉润的脸颊也没了血色。 少女恍惚中觉着自己快死了。 又觉着就这样死了也不算太坏。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把折伞在她头顶撑开,撑出了一片清爽的阴凉,稳稳把逼人烈日隔绝开去。 少女有点恍惚地回头,见太子站在她身后。 齐皇后带着薄怒的声音从长阶之上传来:“瞧你被这妖女迷惑成什么样了,这才几刻,你竟撂下满屋子朝臣跑过来!莫不是忘了当初她怎么算计你的?” 太子默然片刻,声音带了点不耐,说话还是他一贯的霸道:“姨母,即便是我养的一只猫,也不是别人可以动的。” 齐皇后似乎被噎住了,许久没再开口。 太子不再理会,低头看着她:“起来。” 少女尝试着动了动身子,不过没有成功,差点栽倒在地上。 太子舌尖顶了下上颚,发出不耐烦地一声‘啧’,随手把折伞扔给身边宫人,自己俯下身,打横抱起了她。 他把她抱回宫里上药,冷着脸斥道:“你白长脑子了?我不是说了,若是皇后唤你,立刻使人去叫我,你想死不成?” 他脸色很难看,给她上药的动作却颇为温柔。 少女身子僵了下,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 这点异常也被太子注意到了,握住她小腿的手加了几分力道,他抬起头,沾了药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颔:“你真的想死?” 他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眼底隐隐透着股寒意。 少女咬了下嘴唇,飞快地摇头:“不想。” 只要能活着,又有谁想死呢?就算有那么一瞬的念头,求生的本能她还是有的。 见她答的迅速,太子表情和缓了下,他给她上完了药,又硬要检查她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处,她被他弄得再次小声啜泣起来。 她出事了却不叫他,太子还生着气,捏了她一把,恶劣地笑:“哭大声点,没吃饭吗?” 不负他所望,她停顿了一下之后,吚吚呜呜地哭成了小泪人。 他如愿以偿地把人弄哭了,却并不觉得高兴,心尖针扎似的,只好把她抱在怀里,笨拙地哄她:“好了,别哭了,我逗你的。” 见她还哭,他似乎迟疑了下,才颇是艰难地道:“你若是难过,便咬我吧,若实在不成,打我几下也罢了...” 她睁大了泪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太子趁机俯身在她耳边,一声一声唤她的名字。 ...... 眼前一切骤然消失,裴在野猛然惊醒了。 他却没有急着睁开眼,而是闭目想着方才那个不可思议的梦。 梦里的少女就是他被他挟持而来的小丫头。 明明两人没半点干系,在劫她之前他甚至不知道世上有这么个人,但在梦里,他不光知道了她的名字叫沈望舒,还知道她喜欢吃辣口的菜,最喜欢的衣裳颜色是青绿色,就连她腰间有一枚小小的红痣他都一清二楚。 尤其不可思议的是,在梦里她明明和他最厌恶的陆氏算计了他,她爬上了他的床,毁了他的清白,污了他的清名,而他却隐隐沉溺,乃至无法自拔。 他在女色上一向极为淡漠,便是妲己在世对他也无用,但就是这么一个小丫头,他却能为了她顶撞母后,甚至为了哄她开心,连让她打他咬他这种疯话都说得出来,当真妖女! 他总不可能是因为对她有不当的心思,才做了这种梦吧?若他真有心占便宜,哪里用得着在梦里,马车里早就下手无数次了。 既然不是春.梦...难道是先知之梦?他素来对神怪之事嗤之以鼻,但回忆起梦里的种种细节,越想越是心惊,不由皱了皱眉。 耳边突然响起她的声音:“你是不是醒了呀?” 裴在野心里一跳,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客栈的床上,梦里那张芙蓉面离他不过半尺。 他身子一僵,想到梦里对她的种种放浪形骸,不着痕迹地后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他还是不够放心,为了防止自己不留神被她迷惑,他抬起手把衣领拉到最高,修长手指紧紧拢起了微敞的衣襟,保证自己没有一寸皮肤外露,活像一个三贞九烈的贞洁烈男。 沈望舒一脸迷茫:“?” 第5章 太子最后的倔强(修) 在马车里的时候,沈望舒见裴在野昏了过去,不免惊了一下,忙叫护卫上车来瞧:“快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