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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皇后:“...” 她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直的人,给沈望舒弄的一时语塞,她明明是来警告的,怎么经沈望舒一问,她跟来提亲似的! 关键提亲还被沈望舒拒绝了! 她目光霎时锐利如电,随即又收回目光:“你误会了,我并无此意,这鸳鸯佩你既不愿收便罢了。” 她寸许长的指甲轻点椅子扶手,对着个四品官大臣之女也懒得委婉,直接道:“你有安守本分的心,这很好,希望你日后也能安分守己,弄明白自己的身份,别想些不该想的。” 她这话说的浅显,是在警告她不许打裴在野的主意,沈望舒听明白倒是听明白了,只是越发觉得她脑子有毛病。 齐皇后其实对她的回答还算满意,但到底有些放心不下,还是想给她些教训,她微微倾身:“你...” 沈望舒方才已经给人打眼色,让人去请齐太后了,她见齐皇后神色不对,很是机灵地想要岔开话题,就听殿外传来太后的声音:“你自己还没弄明白自己的身份,在这儿让谁弄明白身份呢?” 齐皇后如同见了猫的老鼠,忙起身行礼:“姑母...太后。”她这皇后唯一的用处就是帮太子空占个位置,不让陆妃登上凤位,凤印和权柄一应都在齐太后手里,齐太后手段又素来厉害,她怕她 齐太后一脸不悦:“你倒是好大的排场,在我的宫里训我的人,这个太后不若你来当?” 齐皇后慌忙道:“儿臣不敢!儿臣不过是...” 她直接截断她的话,淡淡道:“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你们这些晚辈事忙,这孩子替你们在我跟前尽孝,本就不易,就算是宫里的女官侍婢,也该给几分颜面才是,更何况这孩子是正经有出身的,你倒好,为着些没头没影的事儿训她,是在打谁的脸?” 别说沈望舒没对太子有什么心思,就算真有人对太子有心,齐皇后在她这个太后宫里闹这么一通,太子和她这个太后都得都得陷入桃.色丑闻,外面指不定要传她这个祖母为老不尊给太子送美呢。 哎,皇后这脑子...数十年如一日。 齐皇后被骂的灰头土脸,只有诺诺应是的份儿了。 齐太后和威国公一样,对齐皇后也懒得同她说教,摆了摆手:“我这几日身子不适,你在凤仪宫为我抄上一百遍心经吧,抄完之前,莫要出宫了。” 这等同于禁足,齐皇后手脚冰凉地应下,齐太后对着沈望舒缓颊道:“好孩子,你去歇着吧,皇后那里你不必担心。” 沈望舒心绪明显不高,低头退下,想到前世齐皇后给她的那些羞辱,她心里头翻江倒海一般的起来。 她自有亲事,才不会上赶着嫁给太子呢! ...... 众人来到猎场的别宫之后,略微修整了两三日,睿文帝便挑了天气和暖的一日,设酒祭过天地,便正式开始了游猎。 沈望舒得了太后的赏,也拿着一把小弓和十几只羽箭,昂首挺胸地帮太后打狐狸去了。 男子游猎和女子游猎的场地不同,男子的猎场在密林深处,专是为了去狩猎那些虎狼之类的大型野兽,贵女们则是在河畔猎些兔子麻雀狐狸之类的小东西。 沈望舒逛了半天,连根毛都没猎着,觉着自己怪没面子的,往深处寻了一时,她才终于寻摸到一处狐狸窝。 她心里一喜,正要张弓搭箭,但瞧那只小狐狸毛绒绒的,又舍不得伤了它,她有心逮来玩几天,便翻身下马,小心翼翼地凑过去。 她几乎是匍匐在草丛里的,那狐狸一时竟没有觉察,她眼瞧着离它越来越近,忽然听见半空中传来一声鹰鸮,一只极为神骏的苍鹰从半空中俯冲下来,直接抓住狐狸脊背,在狐狸没反应的时候,利爪刺破它的皮毛,直接把它拎上了半空。 那苍鹰几乎有一人高,张开翅膀有一丈宽,简直像巨兽一般,沈望舒吓呆了。 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哨,那只苍鹰便循声飞了过去。 裴在野纵马而来,伸出一只手臂,让苍鹰停在他胳膊上。 他拎着蔫蔫的狐狸,冲沈望舒扬了扬:“照你这么个抓法,一个月也抓不到一只猎物,我心情好,这只就给你吧。” 难得找到和她独处的机会,他心情确实颇好。 他已经有数不清的话想要告诉她了,他一定要告诉她,他之前在船上说利用她的话都是骗人的,他就是因为喜欢她了,所以才无比嫉恨陆清寥,那只小‘蛐蛐儿’,便是送给她致歉的。 他纵马走到她面前,把那只狐狸递给她:“喏。” 他忽然又收回手,皱了皱眉:“罢了,这玩意会咬人,且御兽园驯化几日再给你玩吧。” 驯化...沈望舒怔怔地看着那只半死不活的狐狸,突然后退了一步。 裴在野扬眉:“你怎么了?” 前世,她出逃失败,裴在野带她去了猎场,让她瞧将士用铁链驯化野兽,他眼皮透着红肿,眸光却十分泠然:“你知道如何驯服猎物?” 她就像一只弱小的猎物,在他的利爪下瑟瑟发抖。 他为了不让自己心软,便不去看她,自顾自地淡淡道:“永远关着它,看着它费尽心思地徒劳挣扎,最后不得不屈服。” 沈望舒瑟瑟中断了回忆。 “我不要!”她不禁捂住了耳朵。 她略带惊恐的目光从那只狐狸身上收回来,脑海里自然而然划过齐皇后那张脸,努力平复心绪,皱了皱眉道:“殿下,你不应该给我,你应该拿去给你的未来正妃和侧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