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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流不得不张口喘息了几声,才呼吸急促地道:“我凭什么信你说的是真的?” 纵如此发问,但他心底已经信了。 睿文帝对他莫名的厌恶,清婉因何含恨离去,这种种加在一起,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睿文帝对清婉早有邪念,陆妃为了复宠,假意把清婉唤进宫中相陪,实际却无耻地让睿文帝玷辱了她的jiejie,她这才得以保全荣华富贵! 他曾以为,沈家出事是被陆家牵连,现在瞧来,也许并非如此,只是因为睿文帝恨他罢了。 清婉不过三十便过世,望舒说她是郁郁而终,如今想来,或许就是睿文帝和陆妃所害! 他全身的血液汇集到了天灵盖,耳膜鼓噪着,内心却是一片荒寒。 纪玉津见他双目赤红,满意地笑了笑:“沈大人也可以选择不信。” 在裴在野的控制之下,他现在宛若一个失了耳目的废人,只能用这种迂回的法子,给裴在野找点不痛快了。 沈长流是未来的国丈,沈望舒更是太子妃,这两人知道自己的夫人和母亲受此玷辱,会有何反应? 裴在野定是站在沈家这边的,到时候朝里可有一场好戏看了。 纪玉津唇角略勾,冲他微微颔首,转身走了。 沈长流目光颤抖地望向皇城,看向那座由无数人鲜血和谷欠望堆砌的巍峨宫廷,金秋九月,金桂盛开,馥郁的香气掩住了皇城里一地的污秽。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恨,但他很难不恨。 他的女婿是太子,早晚要登基的,只要他沉得下心,熬得住岁月,他早晚会见证睿文帝死亡的那一天。 可他的血液已经沸腾起来,一阵一阵地灼烧着他,他等不及了。 沈长流这次被罚闭门反省五日,他带着一家老小出了长安,旁人还道他是负气于圣上,谁料五天之后,他自己孑然返回,沈家老小却不见踪影,有人问起,他便说是去探亲了。 五日后在朝上,陈次辅还示意他低调些,免得被圣上记恨了,谁料沈长流就干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直接写了睿文帝的十宗罪状,当庭念出,直接把睿文帝的脸皮扒拉下来扔在地上还狠狠地踩了两脚,说的他活着还不如死了。 沈长流毕竟是探花郎出身,一篇文章洋洋洒洒骈四俪六,道出了所有人想说却不敢说的心声,不少人都听的热血沸腾。 睿文帝本来就名声平平,再加上裴在野最近又连打了好几场胜仗,这篇文采斐然朗朗上口的奏疏流传出去,宫里宫外都巴不得太子赶紧登基,还编起了帝位禅让的民谣,这篇奏疏将裴在野原就煌煌的康庄大道打磨的越发光亮如新,令睿文帝更是民心向背。 不过这是后话了,不等沈长流慷慨陈词地念完,睿文帝厉声道:“把沈长流拖下去,当即处斩!” 正次两位首辅和一众朝臣的脸色齐齐变了,沈长流却不等侍卫上前拉扯他,含笑道:“不劳圣上费心。” 说罢,便一头撞向蟠龙柱。 ...... 因路途遥远,这消息自然还没传到平州,不过之前睿文帝写的一些申饬书信却送到了,无非就是为些捕风捉影的事训斥裴在野,一会儿说他行军时手段残忍,一会儿说他陷害忠良,委实无风起浪。 书信送到的时候,裴在野和沈望舒刚手拉手下了山,她展开书信一瞧便来气,气急败坏地裴在野咬耳朵:“皇上真不是个东西,明摆着就是瞧你又平定了平州战乱,名声大好,在这儿给你说风凉话泼凉水的。” 她说着说着也不由摇了摇头,之前睿文帝虽然人品也不怎么地,但好歹对裴在野还算客气,寻常也不会说得罪就得罪,自打他开始炼丹修道之后,脾气越发怪诞了。 裴在野修长手指点了点眉心,无声低笑。 他倒没她这般恼,还有心思和她戏谑:“那我能怎么办?下毒把他药死?” 沈望舒听的不由怔了怔,居然真想到下毒的事儿了,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哼了他一声。 第116章 大结局 裴在野虽然在平州没待几日, 要办的事情却着实不少,先严惩了陈柳二将,然后又直接带兵去围了鲁王府, 他什么也没干, 就一脸和气地拉着鲁王喝了三盏酒, 把揣了点小心思的鲁王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再不敢懂什么外心。 料理完平州的事之后, 裴在野便磨刀霍霍向北夷了。 平州战事将起, 裴在野自然不能让小月亮在待在这儿, 便令叶知秋一路护送她返回长安。 最近气温骤降,沈望舒本来就体寒, 裴在野担心她身子有什么不适,特意令一位医术高超的女大夫跟着她。 这位女大夫是东宫林太医的娘子, 非但医术远在她相公之上, 就连官位也比林太医高,很得裴在野器重。 林娘子面容秀美,也不似林太医老成,反而有些跳脱活泼, 见着沈望舒就笑容满面:“太子妃若不嫌弃, 叫我一声虫娘吧。” 虫,虫娘?是她想的那个虫吗? 沈望舒正纳闷还有人叫这种名字, 就见她手腕处掉出了一只五彩斑斓的甲虫, 她哎呦了声,心疼地把虫子塞回去,冲沈望舒道:“太子妃别见怪,我见着您太激动了,它感知到我的情绪, 所以也跟着一块兴奋了。” 裴在野见沈望舒一脸震撼,干咳了声,解释道:“虫娘是苗医,会练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