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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看了一眼他们的背影,挑了挑眉,心中是说不出的舒坦。 排队的心情好坏,不是取决于前面有多少人,而是要看后面有多少人。 队伍对面的街边,也伫立着不少百姓,他们大多已经吊唁完了,但人还没走。 有两个高大的身影,隐匿在人群中,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世子……还挺有耐性。” 说话之人,名唤白燃。 他肤色相较常人更白,看上去十分斯文,他身侧还站着一位浓眉大眼的年轻男子——吴小刀。 两人皆是莫寒生前的得力副将。 吴小刀挑了挑浓眉,对汝南王世子嗤之以鼻:“他不过是丢脸他妈给丢脸开门——丢脸到家了,所以才不好意思离开,哪里是真心来吊唁将军?” 白燃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白燃又笑了笑,道:“不过话说回来,嫂夫人一个人弱女子,居然能收服这混世魔王,实在是不简单。” “弱女子!?”吴小刀摇摇头:“你见过哪个弱女子,能把汝南王世子耍得团团转?这镇国将军府看起来稳当得很,我就说嘛,将军多虑了……” 白燃连忙打断他:“小刀!” 吴小刀一顿,忙道:“罢了罢了……我们也进去吊唁将军罢。” 白燃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穿过人群,缓缓踏入镇国将军府。 府中下人认得他们,便急忙将他们两人引了进去,径直到了灵堂。 此刻,沈映月正跪坐在灵堂之中。 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她便一一点头致意,神情郑重,一丝不苟。 轮到白燃和吴小刀时,两人对着莫寒的灵位,深深一揖。 白燃面色沉痛,静静站了一会儿,沉声道:“将军,安息罢。” 吴小刀也凝视了牌位一瞬,满脸叹息:“都是末将不好,没能将您带出来……”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面上满是愧疚。 沈映月听到这话,下意识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巧云低声道:“夫人……这两位都是将军的心腹,这次在南疆一战中,便是他们二人,把将军的遗体带回京城的。” 沈映月眸光微顿,遂站起身来,上前两步。 两人见沈映月过来,也敛了敛神色。 白燃拱手,低声道:“嫂夫人,节哀顺变。” 吴小刀也紧跟着安慰道:“是啊,嫂夫人一定要保重身子,不然,将军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的。” 沈映月冲两人福了福身子:“多谢两位副将,千里迢迢把将军送回……妾身在此谢过了。” 白燃连忙虚扶一把:“嫂夫人,使不得!” 吴小刀面有愧色:“嫂夫人莫要折煞我们了!没能把将军平安地带回来,末将实在愧对嫂夫人。” 三人又寒暄了两句,沈映月默默看了两人一眼,道:“白副将,吴副将,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有些意外,但还是随沈映月,走出了灵堂。 沈映月将他们带到外间凉亭,巧云便守在亭子外。 “两位都是将军的左膀右臂,我便开门见山了。” 沈映月一向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白燃忙道:“嫂夫人请讲。” 沈映月沉吟一瞬,问:“将军……到底是怎么死的?” 白燃和吴小刀面色一僵。 白燃沉默了片刻,道:“想必嫂夫人还记得,在您与将军大婚那日,将军忽然收到边关急报……当时,西夷突然对南疆的阴州出手,两日不到,便丢了一座城池。” 沈映月点头:“记得。” 白燃继续道:“当时,情报称西夷有十万人马,对南疆七城志在必得,军情如火,将军无奈之下,只得暂别夫人,去南疆抗敌。将军先点了八万兵马出征,皇上也下了手谕,让西南再集结三万兵马,与莫家军汇合。” 沈映月静静听着。 吴小刀接过白燃的话,道:“本以为能速战速决,没想到……当我们到了南疆,才发现对方有二十万兵马!” 沈映月一怔,秀眉微拢。 她之前只听说莫寒在西南经历了一场鏖战,却不知双方兵力如此悬殊。 “情报为何误差这么大?” 吴小刀:“情报这东西,本来就不一定准确。按照计划,只要西南守军及时来援,我们还是有胜算的,可偏偏……西南四军,没有一方来援。” 沈映月有些诧异,问道:“怎么回事?” 白燃叹了口气,道:“离我们最近的两处援军,一日之内,粮草全被烧光了。而另外两处援军,一处收到了假的军报,让他们按兵不动,另一处,则完全没有收到调令。等他们再次收到消息时,已经是三日之后了。” 白燃语气沉重,道:“就在这三日,西夷对我们发动猛攻,将军率众拼死搏杀,受了重伤……” 白燃想起战场上的惨烈,薄唇血色尽失。 沈映月眸色沉沉,问:“可查到原因了?” 白燃和吴小刀对视一眼。 吴小刀冷哼一声:“查来查去,要么是看守粮仓的人玩忽职守,要么就是送信之人被杀了……不了了之,可天下哪有这般巧合的事?” 沈映月看了吴小刀一眼,问:“吴副将的意思是,很可能是自己人所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