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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唐公公将画作挂好之后,高麟静静欣赏了一会儿,忽然开口—— “这画深得朕心,赏。” - 第二日一早,圣旨便到了镇国将军府。 唐公公带着御赐的笔墨金砚、珍宝玉器来到镇国将军府之时,众人都万分诧异。 唯有沈映月面色平静,似乎毫不意外。 宣过旨意之后,唐公公与老夫人寒暄起来。 “昨夜,皇上看了莫衡公子的画作便赞不绝口,这不,一早便让咱家过来了。” 老夫人有些不明所以,便只得笑笑。 沈映月却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多亏了唐公公慧眼识珠。” 沈映月这一句话,便暗喻唐公公为莫衡的伯乐,让他心中更是舒坦。 唐公公笑意更盛。 老夫人笑着开口:“唐公公一路辛苦,不如留下来用个便饭?” 唐公公忙道:“多谢老夫人好意,咱家还要回去复命。” 老夫人只得作罢,沈映月便低声道:“那我送公公出去。 沈映月引着唐公公往外走。 唐公公不动声色打量起镇国将军府。 他上一次来之时,这里还一片愁云惨淡,现在倒是好了不少。 唐公公之前听说,镇国将军府的老夫人安排沈映月管家,还有几分意外。 不过如今看来,老夫人倒是独具慧眼。 走到了门口,唐公公道:“夫人请留步,咱家这便回宫去了。” 沈映月却笑了笑,回头,看了巧霜一眼。 巧霜立即会意,她先是塞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给唐公公。 而后,又呈上了一副卷轴。 沈映月温言道:“此乃莫衡珍爱的画作之一,他感念公公引荐之恩,便想献给公公,以表感激之情。” 唐公公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平日里,他替皇帝传旨,收些打赏也是常事。 但还没见过,除了打赏以外还赠画的。 唐公公笑了下,随手收了,道:“那咱家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沈映月微微颔首,又特意嘱咐了一句:“请公公留意,近日里,这画可千万别让出去。” 唐公公愣了一瞬,半信半疑地点了下头。 - 唐公公走后,沈映月回到了正厅。 只见众人齐聚一堂,个个都面带笑意。 二夫人尤为高兴,语气中带着不可抑止的激动,道:“吾儿终于出息了!他的画作居然能得皇上垂青,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莫二爷自从因为赌博被罚跪祠堂之后,许久也未露面了,此时也满脸喜气,道:“衡儿好样的!不愧是爹的好儿子!” 莫衡面对父母的赞扬,只淡淡笑了下,并没有说什么。 老夫人打量了莫衡一眼,眼尾也多了几分笑意,沉声道:“衡儿这段日子倒是长进不少,眼下你崭露头角,万不可骄傲自满,要再接再厉,明白吗?” 老夫人一贯严厉,莫衡极少能得到她的夸赞。 莫衡垂眸拱手道:“孙儿谨记。” 老夫人见沈映月回来了,又冲她招了招手,道:“映月回来了,快过来坐。” 大夫人也笑着开口:“听莫衡说,这画是你想法子送进宫的?” 沈映月道:“也是机缘巧合,多亏了莫衡自己愿意努力。” 莫衡却道:“若不是二嫂提醒,我也想不到去马球赛场上作画,还是二嫂安排得好。” 二夫人听了,却蹙了蹙眉。 这段日子,她一直被老夫人禁足,除了镇国将军府,哪里也不能去。 莫衡日日待在家中作画,与她却没有什么话说,现在一开口,却是说沈映月的好话。 二夫人转头,看向莫衡,道:“衡儿啊,依照唐公公的说法,你的画作被挂在了御书房,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就算是靠买画为生,也一辈子不愁了!你可一定要好好争气,多绘些画作出来!最好每日一幅,日进斗金……” 莫衡听了,脸色沉了几分。 他就知道,母亲此时高兴,并不是因为他的才华,而是觉得他能成为摇钱树。 沈映月蛾眉轻拢。 这二夫人满眼只有银子,若按照她的说法,恐怕要毁了莫衡一身天赋。 沈映月淡定开口:“二婶,万万不可。” 这几个字仿佛一盆冷水,对着二夫人当头浇下。 二夫人回过头来,神色不悦地看着沈映月,道:“我让自己的儿子绘画,与你何干?你为何要出来阻拦?” 沈映月面色平静,道:“二婶误会了,我不是要阻拦,而是要帮莫衡。” 顿了顿,沈映月沉声道:“无论在什么朝代,字画的价值,都取决于两点,第一,便是画师的名气。” 说罢,沈映月看了莫衡一眼,莫衡点头,表示赞同。 “第二,则是画作的存世量。换而言之,名气越大的画师,画作的价值越高。并且,物以稀为贵。” 二夫人两条柳叶眉微竖,道:“可是不出几日,衡儿便会名声大噪,难道不应该趁着这个时候,大赚一笔吗?” 沈映月道:“二婶此言差矣。” “按照这种卖法,一幅画才能卖多少银子?几十上百两便顶天了。” “此举赚不到钱不说,还会降了莫衡的身份,让他沦为普通画师,日后再要出头,可就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