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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不同抹了一把额间汗意,道:“下官自然不知!” 沈映月与莫衡对视一眼。 莫衡一笑:“虽然方大人不知情,但这张婆子好歹是你的乳母,为了避嫌,此事还是上报,请其他人处理罢!” 此时可大可小,莫衡也并未说报给谁,方不同只得硬着头皮道:“全凭莫大人做主!” 张婆子听了,连忙跪着挪了过来:“方大人,方大人!您不能将奴婢交给莫大人啊!奴婢可是您的乳母!奴婢不想死啊!” 方不同置若罔闻。 张婆子见他有心与自己划清界限,顿时怒意上涌。 张婆子:“我半辈子为你家做牛做马,这隆冬街的银子,你也……” “住口!”方不同一声大喝:“你做出了如此人神共愤之事,为了脱罪,连本官都敢攀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来人,将这刁民拿下!” 两旁的衙役听了,连忙上前来拉张婆子。 张婆子破口大骂:“方不同!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年你母亲早逝,是谁贴身照顾你……” 方不同冷冷看了张婆子一眼,道:“刁妇,你罪奴出身,这些年能丰衣足食,有大宅子住着,已是极大的福气了!你的儿子能在书院里读书,又是沾了谁的光?” 方不同一提起她的儿子,张婆子面色一僵,怔然闭了嘴。 方不同摆了摆手,衙役要将她拖下去。 “且慢!”沈映月开口:“让她先把钥匙交出来。” 方不同听了,连忙跟着道:“刁妇,将钥匙交出来!” 张婆子怯怯看了他一眼。 方不同怒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张婆子忙道:“钥匙藏在院子内堂的木箱之中……” 方不同忙道:“还不快去取!” 衙役们立即奔了进去,松青也紧随其后,进去帮忙了。 莫衡看了方不同一眼,道:“方大人怎么还跪着?快快请起。” 说罢,他便虚扶了方不同一把。 方不同挽起一个笑容,道:“莫大人,莫夫人,两位受惊了!在下官辖区之内,居然出了这等事件,实在是下官失察!还望二位海涵!海涵!” 他三言两语便将自己摘了个干净,只认了个不痛不痒的失察罪名。 莫衡没有点破,状似不经意问道:“这院子里有上百个孩子,不知方大人准备如何处理?” 方大人干笑两声,道:“这些孩子受了惊吓,自然要好好照顾……但这么多人,要好好安置也需得一些时日,下官还要回去从长计议。” 方不同虽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但这话也无可厚非。 莫衡毕竟不是他的直属上峰,也不好过多干涉了。 莫寒抱剑立在一旁,道:“莫大人,这院子里面的人数还未清点过,不若记一本名册,以备日后查证?” 莫衡一听,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松柏,你去办。” 松柏领命而去。 院子中的孩子们终于得救,众人喜极而泣。 沈映月和莫寒去看过了那个受伤的孩子,虽然皮外伤厉害,但好在没有危及性命。 其他的孩子身上,也多少有些轻伤,但所幸的是,张婆子一党终于落网,没有人敢再这么囚禁他们了。 懂事一点的孩子们,感激涕零地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多谢夫人相救!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沈映月和莫寒将孩子们一一扶起。 沈映月掏出手帕,给其中一个小女孩擦了擦面颊,道:“以后,你们就自由了。”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头,咧开嘴笑了。 莫衡则站在一旁,看着松青和松柏,给孩子们记录名册。 方不同点头哈腰地跟在后面,不住地擦着冷汗。 就在此时,街口又有一队人马赶来。 众人借着火光看去,跑在前面的,竟是张楠。 张楠翻身下马,大步踏进了院落。 张楠铁青着脸:“莫夫人,莫大人,二位怎么在这儿!?” 这一晚上,他都被蒙在鼓里,后来听说莫衡擅自出了驿站,去了县衙,他便派人去了县衙打听,这才知道,他们都来了隆冬街。 方不同连忙过来见礼:“下官参见张大人!张大人与莫大人到了平城,怎么也不提前给下官递个消息?实在是怠慢了!怠慢了!” 张楠正好心情不佳,瞥了他一眼,道:“方大人管的地方不大,出的事倒是不小!居然还劳动了南疆特使与将军夫人出面,当真是面子大得很!” 方不同吓得连忙跪地,道:“张大人息怒!此事都是下官失察!下官一定好好处理后续事宜,不让大人们担忧!” 张楠冷声:“最好是这样。” 张楠看了沈映月和莫衡一眼,有些无奈,道:“天色已晚,想必两位也累了!不若先回去休息,这儿让我手下之人善后罢。” 方不同也连忙道:“下官也会守在这儿的,请大人与夫人放心!” 沈映月笑了下:“如此,那便多谢张大人了。”说罢,她转头看向松青,道:“你和松柏留下,助方大人一臂之力。” 方不同知道沈映月这是派人盯着他,忍不住又摸了把汗。 张楠引着沈映月和莫衡走出大门,待离方不同远了些,他才低声开口:“莫夫人,你既然要来救这些孩子,为何要瞒着我?这是看不起我张某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