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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叔和他的女人(201-210)完结

   我勃然大怒,起身斥道:「这他妈跟喜欢不喜欢有屁关系!忠贞于另一半,

    是婚姻最起码道德,是爱情最基本底线。难不成随自己喜欢,就可以背叛另一半,

    红杏出牆?你到底还有没有脑子?何时起,竟然连这点是非观念都湮灭了?看来,

    那个糟老头不仅玷污你rou体,甚至荼毒你思想,所以才会丧失是非观念,说出这

    等乖张之话,真是岂有此理!」

    此一番正义凛然驳斥,让妻子满脸羞愧之色,身子微微颤抖。她鼻子一酸,

    两行委屈的泪水滑落脸颊,不由掩面轻声饮泣。自俩人相识以来,我从没见妻子

    哭那么伤心,那么无助。如果说她还在爲自己的行爲辩解,可哭泣声里,却没有

    掺杂丝毫虚情假意。换作以往,我早已肝肠寸断,心如绞痛。即使现在,依然于

    心不忍,隐隐作痛。可一想到她在郝江化胯下婉转承欢之态,我情不自禁要去轻

    抚她秀发的手,便滞留在半空中,久久不肯离去。

    「唉,既知现在,何必当初,」我暗歎一声,唏嘘不已。「颖颖,还记得你

    我大学里恋爱的美好时光么?我们说过,要一生一世守护对方,永不背叛,永不

    离弃。我那么爱你,什么事都宠你,把你当心肝一样处处捧着。可结果,却换来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莫非在你心里,我连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都比不上?

    还是说,跟我妈一样,你也是那种表面端庄正经,骨子里风sao浪荡的女人?可是,

    即便如此,对象爲何偏偏是郝江化?换作你的男同事、男同学,甚至任何一个比

    郝江化优秀的男子,都不会让我如此伤心欲绝…别了,我的爱人。别了,我曾经

    的挚爱。」

    念头及此,我双眼里也泛起泪花,伤感不已。趁妻子没注意,赶紧擦几把眼

    角,镇静自若站起身。

    「事已至此,反正分居在前,我们好聚好散,找个时间一起去趟民政局吧。」

    我口上轻描澹写,内心却宛似刀割。「有生之年,缘分许可,或还能做普通朋友

    …」

    「不要,我不要离婚,」妻子弹簧似的蹦起来,一把搂住我脖子。「老公,

    我爱你,一直都爱着你。你不爱我了吗?你说过,要爱我一生一世,我不许你放

    手。」

    妻子满脸泪水,像个迷失方向的小女孩,紧紧箍住我脖子。放佛隻要一松手,

    她就会永远失去我,陷入无边无尽的黑暗深渊。我好想紧紧抓住妻子,让她不受

    任何伤害。可大脑尚存那丝理性告诉自己,不能对妻子一味娇惯下去。眼前时刻,

    我必须挥剑斩情丝,方能拯救自己,最终拯救妻子。

    「思来想去,我们还是分手爲好,」我擦把眼角泪水。「一来双方可以更加

    冷静客观看待彼此问题所在,好好总结总结婚姻失败的原因。二来,失去后,也

    许我们会更懂得珍惜对方。」

    「不要,不要…我不要分手,不要离婚…」妻子口中喃喃,连连摇头。

    「行了,

    时候不早,回家洗洗睡吧,」我轻轻拍打着妻子后背,柔声安抚。

    「你在这里等我,我上楼把孩子叫醒,我们一起回家。」

    「嗯,老公,我们一起回家,」妻子破涕一笑。「老公,我跟你一块上去,

    好不好?我们一人抱一个宝贝,回自己的家,好不好?」

    妻子的温馨要求,我岂能拒绝?于是点点头,跟她手牵手走上楼梯。接着,

    我们抱上孩子,离开灯壁辉煌的别墅,走进苍茫夜色中。

    一路上,俩个小家伙咿咿呀呀说个不停,憨态可掬模样,不时逗妻子会心发

    笑。除简短回答孩子们提问,我基本上沉默不语。当然,也没刻意闆着脸,一副

    心事重重样子。自己的婚姻无论多么不幸,我却不希望孩子们受到丁点影响。即

    便演戏,在他们面前,我也会扮作一个合格的丈夫。可是,看着俩个孩儿跟妻子

    那么亲,我真不忍心分开他们母子。如果妻子这次下定决心回头是岸,我是不是

    该放下成见,原谅她先前的不忠?扪心自问,尽管妻子已被郝江化玷污,其实我

    内心依然深爱着她。

    话说回来,妻子背叛了我,我又何尝没背叛过她?虽然妻子红杏出牆在前,

    受她影响,我翻牆越轨在后。可出轨就是出轨,背叛就是背叛,没有任何理由。

    那么,是否意味着妻子请求我原谅同时,我也可以原谅自己?然后当什么事都没

    发生似的,双方破镜重圆?

    (二百零七章)

    我果真有不顾一切舍妻子而去的决心吗?若否,那么我当真能原谅妻子所有

    的背叛?离婚的话,岳父岳母那边如何交待?不离婚的话,我有何面目立足天下?

    原以爲自己已然看透,可事到临头,却优柔寡断,患得患失。在这个问题上,我

    反反複複,纠结了一宿。直至灼热的阳光照进窗户,才迷迷煳煳睁开了惺红双眼。

    映入眼帘,是一张五官精緻的俏脸,有点像妻子,又有点像母亲。揉揉双眼,

    定睛一看,原来却是母亲。再一看,她的左手边,妻子满脸愁容。右手边,徐琳

    翩然而立,紧张兮兮地注视自己。

    「京京,你醒啦——」母亲的声音,既惊又喜。她怜爱地俯下身子,一隻柔

    软的手,轻轻摩挲着我脸庞。「你刚刚大叫大喊,是不是做噩梦了?没事,mama

    陪着你,都过去了,过去了…」

    我不记得梦魇内容,也无从知道自己是否癫痫般大喊大叫。此时此刻,大脑

    残存唯一感觉,竟然抗拒起母亲的爱抚。曾几何时,被母亲这般关爱,何等温馨

    幸福!眼下,却令我不舒服,甚至心生抗拒之意。

    「妈…徐姨…」我礼貌性唤两声,又看向妻子。隻见她神色憔悴,眼角眉梢

    犹挂泪痕,貌似刚刚哭过。「你们…怎么来了?」

    嘴上如是问,内心隐隐觉得跟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有莫大关联。遥想前三次

    风波,不知爲何,母亲总是第一个知情者。好比神的使者,她总会第一时间出现,

    调和我们小俩口之间矛盾,慰藉我受伤心灵。然则,与其说母亲爲我们小俩口好,

    居中调和。不如说她更偏袒妻子一方,所言所语基本上暗指我疑心疑鬼,胡乱猜

    忌。比如那次妻子跟郝江化上杭州幽会,母亲就讲过他们公媳的确开了两间房之

    类话。

    母亲跟岳父说,她跟郝江化俩人去杭州游玩,恰好碰到妻子在那儿出差,于

    是三人便相约吃了晚饭。因爲要见生意上的朋友,所以当晚没随他们公媳一起返

    回下榻酒店。不料,等她忙完回到酒店,竟然发生那档子事。好在酒店有开房记

    录单,能证明妻子和郝江化一清二白,他俩是正当公媳关系。岳父原本就极其爱

    惜名誉,说妻子与郝江化上酒店开房,简直等同于用脚踩他脸面,所以听母亲这

    般解释,也便顺着台阶下来。事情至此,一场堂堂正正的捉jian闹剧,最后竟然演

    变成我疑心疑鬼,无理取闹下场。想来,怎不叫人即恼又恨。

    对于母亲无懈可击的言辞,我几乎给予不了任何有力反击。毕竟,我没亲眼

    见到妻子与郝江化进入酒店同一个房间,也没目睹他俩赤身裸体楼在一起。我唯

    一所见,不过是郝江化亲昵地勾搭着妻子肩膀,俩人有说有笑进入酒店大堂。然

    而,就连这唯一可怜证据,在母亲巧舌如簧的鼓噪下,也被驳斥得体无完肤。

    母亲笑吟吟地反问我说:「我的好儿子,别鬼迷心窍了,好不好?你非要把

    我们闹得鸡犬不甯,才开心过瘾吗?照你这般推理,那以后我们亲人之间,就不

    能有任何亲昵举止。因爲隻要牵一下手,勾一下肩,拥抱一下,便会被扣上不伦

    的帽子,不是吗?高兴的时候,你会抱一下mama,mama也会抱你,是不是就龌蹉

    呢?」

    我心知母亲与郝江化

    沆瀣一气,她的证词,不足以采信,她的言论,不能完

    全当真。这一点,岳母看在眼里,心跟明镜似的贼亮。不是她不相信自己女儿清

    白,而是根本不相信郝江化的爲人。当然,已被郝江化占据半壁身心的母亲所说

    那些诡辩之话,岳母更加不相信。种种蛛丝马迹显示,妻子与郝江化之间关系,

    可能真有那么一丝说不清的暧昧在里面。果真如此,才最叫岳母担心害怕。隻不

    过,不到万不得已,她甯可信其无,不愿信其有。正因爲如此,我才忍气吞声,

    委屈求和,不把事情闹大。

    然而,此一回,妻子与郝江化交股合欢,乃本人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却不

    知母亲作何说辞?

    「京京,你吓死我们了——」徐琳单手抚胸,长吐一口气。「失心疯般大叫

    大喊,怎么叫都叫不醒,急得颖颖哭个不停。还好你自己及时醒来,没出什么事,

    我们总算放下心。」

    我瞅一眼徐琳,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三秒,随即转移到妻子身上。

    「老公——」妻子展顔一笑,扑上来搂住我。「都是我不好,有什么不满,

    你尽管在我身上发洩吧。千万别憋在心里,憋坏自己身子。」

    一股清新澹雅的香气,扑鼻而来,沁人心脾。跟母亲一样,我知道,这是来

    自妻子身上特有的味道。据说上帝创造女人,每十万个女人中,便会有一个与生

    俱有独特体香的女人。她们是女娲娘娘的使者,是千年狐狸精化身,是祸国殃民

    的红顔祸水。母亲和妻子,正是这样万里挑一的大美人。即郝江化口中所称「极

    品娘」,谓之:肤白、貌美、眸亮、胸大、腰细、臀翘、腿长、水多、浪叫。

    (二百零八章)

    毫无疑问,上述九道标准,母亲和妻子吻合得天衣无缝。除此外,她俩更兼

    兰心蕙质,温婉恭良,相夫教子,贤淑得体。似这般极品女人,不要说二者俱得,

    哪怕多看一眼,便能让你三年不识愁滋味。然而,如此高难度一件事,令天下多

    少男子畏步不前,却被郝江化歪打正着。他一朝鲤鱼跃龙门,翻身农奴把歌唱,

    逆袭成功。不仅完全彻底占有母亲和妻子的美妙身体,而且某种程度上,牢牢掌

    控着她俩的内心世界。

    如不然,母亲此行主要目的,就不会是劝我本着「以和爲贵」的原则,大事

    化小、小事化无。如不然,她就不会苦口婆心劝我不要离婚,不要让这件事传到

    岳父岳母耳朵里。如不然,她就不会说「人非完人,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

    大焉」之类话,提醒我有没有做过对不起妻子的事。

    把我拉进书房,母亲长歎一声,语重心长地说:「妈没管住你郝叔叔,以至

    于出了这等事,实在内心有愧啊。既愧对京京你,也愧对轩宇,更愧对左家列祖

    列宗。然事已至此,家丑不可外扬,好儿子,你听mama一句劝,行不行?」话到

    这里,母亲挤出两滴热泪,不胜伤感。「知子莫若母,mama心里明白,你说离婚,

    不过是句气话而已。你跟颖颖一路走过来,mama看着你俩从相识、相爱、相恋,

    到订婚、结婚、生子,彼此心里面永远装着对方,岂能说离就离?退一万步讲,

    离婚后两个孩子怎么办?不管法院把孩子判给谁,于他俩而言,都是一种心灵伤

    害。你岳父的脾性,想必心知肚明。上一次流言蜚语,几乎把他气倒。如今,要

    是被他知道真相,杀了老郝事小,把他自个身子骨气坏事大。孰轻孰重,你好好

    掂量掂量。妈一番肺腑之言,全爲儿子好!」

    稍许停顿,母亲握住我的手,苦口婆心道:「人非完人,孰能无过?过而能

    改,善莫大焉。何况这件事,错在你郝叔叔,他不该趁颖颖醉酒胡来。说白了,

    这件事上,颖颖也是受害者,她心里比你还苦。夫妻之道,重在宽容、理解、包

    涵,双方谁都不能百分之百保证,自己没有做过出格之事。今天,你揪住颖颖的

    错误,便要大闹离婚。明儿,要是颖颖查出你的错误,是不是也要不依不饶呢?

    你听mama的话,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夫妻和好,恩爱如初,一家四口甜甜蜜蜜过

    日子。至于你郝叔叔,妈回到家,一定好好管教,用鞭子抽烂他手脚,看他还敢

    不敢撒野。也请你看在他跟妈夫妻一场份上,看在你四个同母异父弟弟meimei面子

    上,姑且放他一马。妈向你保证,类似事件今后如若再发生,一定大义灭亲,把

    他绳之以法。」

    有关母亲此番促膝长谈,我三缄其口,即没答应,也没否定。不过,从字里

    行间推敲,母亲似乎隐射我不可告人之事。这样一来,我内心不觉惶恐,唯恐母

    亲真有所指。一时间,竟然惴惴不安,觉得没脸面对妻子,更没脸面对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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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此事,说来话长,发生在妻子借口杭州出差幽会郝江化之后。某天晚上,

    我在一家酒吧喝得烂醉如泥,恰巧碰见徐琳。隻见她酥胸挺拔,亭亭玉立,穿衣

    打扮与母亲无二,越看越叫我着迷。于是乎,鬼使神差,我们手牵手离开酒吧,

    然后直奔酒店,彻夜交欢。

    那天晚上,我稀里煳涂,也不知道干了徐琳多少次。隻模煳记得,我把从妻

    子处憋着的火,悉数倾泻到徐琳身上。我俩拼命地干,累了就休息一会儿,然后

    继续干,直至鸡鸣报晓,双方沉沉睡去。醒来才发现,床单被子已全部湿透,上

    面布满yin液。

    事后,我很愧疚,陷入深深自责中。徐琳是母亲的闺蜜,是看着自己一点一

    滴成长的长辈。以我们两家的交情和关系,可以说,差不多相当于我亲姨妈。现

    如今,我却畜生不如,把她给玷污了。想来,我哪有脸面对父母,哪有脸面对妻

    子,更没脸面对她的和她的家人。不过,徐琳似乎一点都不觉得难爲情,反而安

    慰我放宽心。她信奉的口头禅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肥水不流外人田」,总以调

    侃地口吻,笑嘻嘻地凑到我耳朵边说「京京,你非常捧,徐姨很喜欢」,然后当

    着衆人面,轻佻地抓一把我屁股。每当此时,我都面红耳燥,心儿「噗通噗通」

    直跳,生怕母亲和妻子发现秘密。而每每羞涩过后,禁不住徐琳纯熟诱惑,我都

    会色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于是乎,正应了古人那句「一不过三」之语,我第

    二次、第三次爬上徐琳的床。

    截止目前爲止,我和徐琳一共做过三次。除酒店那次外,一次在车上,一次

    在她家。其中,在徐琳家那次,显得尤爲刺激。之所以觉着特别刺激,是因爲在

    床上cao她时,俩人刚好面向她跟丈夫的婚纱照。更特别还在后面,cao到快高潮时,

    她小儿子打电话来问安。隻见她一边耸动大白屁股迎合我,一边极力让自己保持

    平静语气,慈母般跟儿子说着嘘寒问暖的话。这种视觉上巨大反差,带来强烈感

    官冲击,于是乎,一个可怕的魔鬼瞬间蹦出地狱。于是乎,这一瞬间,我明白爲

    何大凡男人都爱偷情道理。于是乎,我深深理解,爲何那么多人敢冒天下之大不

    韪,乐此不疲去打破禁忌。于是乎,我好像懂得妻子深陷情欲不可自拔原因…

    (二百零九章)

    谈完话,从书房出来,我长长吸了一口气。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帘看向天际,

    已然落霞黄昏,眷鸟归巢。禽犹如此,何况于人?不禁令我百感交集,唏嘘不已。

    妻子忙碌地穿梭在厨房和餐厅之间,正在准备丰盛的晚餐。瞧她神色,竟然

    玉面含春,端庄祥和,心中石头似乎早已落地。客厅沙发上,两个孩儿,一左一

    右傍在徐琳身边,教读一首: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隻听见朗朗中夹杂稚嫩的读书声,声声入耳,催人奋进。宽敞明亮

    的房间,贤惠美丽的妻子,聪明上进的孩子,组合成一幅多么温馨感人的画面。

    谁忍心把它撕碎,那无异于失心疯。念及此,一滴晶莹的泪花,开始在我眼里闪

    烁。

    「京京,你上哪儿?」似乎觉察出我异样举动,徐琳离开沙发,边走边问。

    我快速抹去泪花,尽量平静地说:「没什么,我想一个人静静,去外面走走,

    不要管我——」

    妻子听到什么,匆匆走出厨房,柔声劝道:「老公,饭菜一会儿就好了。吃

    完饭,再出去吧。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陪着。」

    「不用,我现在不饿,你们自己吃吧,」我摇摇头。

    「爸爸,爸爸,爸爸…」静静跑过来,拉住我的手,撒娇道。「妈咪做的菜,

    可香可好吃。你陪奶奶、徐奶奶、妈咪、静静,以及弟弟一块儿吃吧。我们一家

    人一块儿吃饭,热热闹闹,和和美美,好不叫人开心啊。爸爸…你就答应静静吧,

    好不好?」

    我看过妻子小时候照片,静静长相随她,跟一个模闆刻出来般,水灵可爱,

    活泼伶俐。尤其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灵性,好像会说话,让人一看就喜欢。

    「静静乖,爸爸有事离开,不能陪你和弟弟吃饭,」我半蹲下身,握住女儿

    一双小手,疼爱地说。「你和弟弟在家陪奶奶、徐奶奶、妈咪一起吃饭,好不好?

    爸爸出去会儿,忙完事便回来陪你们,好不好?」

    说完,我勉强一笑,摸摸女

    儿小脑瓜。她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把脑袋一歪,

    竖起小指头说:「爸爸拉鈎儿,要马上回家哦——」

    「当然,爸爸说到做到,」我伸出中指勾住女儿小指头,「你和弟弟在家要

    乖,听妈咪的话,做乖巧懂事的好孩子。」

    「一言爲定,不许食言,」静静兴高采烈地说。「谁食言谁是小狗,爸爸可

    不能做小狗狗呀——」

    哄完女儿,我抬头瞧一眼妻子。隻见她紧咬嘴唇,欲言又止样子,脸上表情

    尤爲複杂。此时,母亲从书房款款行出,朗声道:「在家闷了一天,出去散散心

    也好。不过,听妈一句话,早点回家。我和颖颖,还有孩子们,在家等你。」

    「知道了,妈——」丢下这句话,我暗歎一声,径直开门而去。

    说什么散心,那不过借口,我隻是不愿面对母亲和妻子而已。一个人胡乱驱

    车飚行几圈,不知不觉中,竟然来到父亲陵寝所在山脚下。正思虑是否停车,脑

    海里冒出一个念头,即我应该跟父亲说一些有关母亲的事。于是,我跳下车,怀

    着忐忑不安心情,沿蜿蜒的小径向山腰走去。

    弹指一挥间,十二年时光从眼角眉梢悄悄流逝。成长起少不更事的儿童,打

    磨出美人脸上的皱褶,也荒芜了陵寝中的白骨。父亲的坟寝,曆经十二年风雨,

    在如血的黄昏里,映衬出一股荒凉而悲戚的色彩。正如我此刻的心情,苍茫无助,

    悲愤凄凉。

    给父亲斟满白酒,敬上三支香,我泪洒滂沱道:「爸,孩儿想你了。今天到

    此,主要是想跟您聊聊mama的事,您在天有灵,请不要生气。您说过,mama是您

    此生唯一的爱人,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其实,在孩儿心田,mama同样圣洁伟大,

    芬芳美丽。她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女人,自小便是孩儿眼里真正的女神。孩儿跟

    您一样,爱mama、疼mama、尊敬mama,愿意爲mama牺牲一切。可是,自从改嫁郝

    江化,受他影响,mama变化很大。爲了郝江化,mama可以四处奔波,做牛做马,

    甚至不惜牺牲清白之躯,委身于自己所厌憎之人。现如今,儿子不过是mama六个

    孩子当中,一个不起眼孩儿而已。mama跟郝江化所生四个孩子,才是她宝贝当中

    的宝贝,念念不完,难舍难分。某些时候,在mama眼里,孩儿甚至不如她的继子

    …莫非,我们一家三口,那些先前的快乐幸福时光,mama都在演戏吗?还是说,

    在mama脑海里,原本那些美好回忆,早已被时光冲谈,味同嚼蜡?失去mama的爱,

    孩儿心有不甘啊…说真心话,孩儿好想杀掉郝江化,杀掉他的儿子郝小天,杀掉

    郝思高和郝思远…」

    (二百一十章)

    似血夕阳渐渐沉入西山,夜色悄悄降临。一阵山风吹过,草木潇潇作响,荡

    起我额前几缕发丝。

    「爸,思来想去,有一件事,孩儿必须告诉您。关于此事,孩儿一时也羞于

    啓齿,但不跟您讲,憋在心里很难受…」我咬住牙关,捏紧拳头。「这件事,有

    关mama声誉,孩儿也是听徐阿姨随口所说。虽没亲眼所见,但徐阿姨跟mama如同

    亲姐妹,想来不会假。刚听到此事,孩儿非常震惊,压根不相信…您知道么,在

    mama心田深处,早没了我们父子立足之地?爲表达对新家的热爱,对第二任丈夫

    的忠贞,mama竟然听从郝江化建议,在她最私密…私密之处穿嵌了一个黄金戒指

    …听徐阿姨讲,这玫戒指,内环上不仅铭刻着郝江化姓名,还印有他叼着烟斗的

    头像。郝老狗如此作践mama,不等同于向外宣布,mama完全彻底成了他的一件私

    人物品吗?更可气可恨,mama居然同意郝老狗怪异要求,用此种方式庆贺郝老狗

    六十一岁大寿。一个高贵矜持的女人,要多么深爱自己的男人,才会答应他这般

    荒唐可笑要求。若mama心田还有我们父子,能不考虑我俩的感受吗?由此可见,

    今时今日,早已非同往常。mama对我们父子的爱,已随轻烟,飘散到九霄云外,

    永远找不回来了。」

    我轻声哽咽起来,捂住脸继续说:「自跟从郝江化,mama不仅给他生儿育女,

    cao持家业,还爲他的青云仕途铺平道路。甚者,mama还爲郝老狗广纳天下绝色,

    扩充后宫,供郝老狗yin乐。比方说,您所熟悉的岑青菁阿姨、徐琳阿姨以及岑阿

    姨的女儿筱薇,你不知道的王诗芸、何晓月、吴彤等人。她们一个个,都是万里

    挑一的大美女,平日高傲冷豔,不拿正眼瞧天下男子,却心甘情愿沦爲郝老狗胯

    下尤物,供他肆意狎玩。这一切一切,究竟爲什么?难道那些平日里端庄正经的

    良家女人,骨子深处,果真yin性十足吗?比方说mama,在我们父子面前,永远保

    持着端庄矜持。可一见到郝江化,完全变

    了样,什么都敢玩,什么都愿试。有一

    句话说,yindao乃通往女人心底的便捷之所,控制一个女人的yindao,便能驾驭她全

    部身心。这句话,用在mama身上,果真合适吗?若说不合适,如何解释,mama自

    愿在女人最私密之处,镶嵌上印有郝老狗名字的金指环?如此这般,岂不等同于

    mama承认,她的私密之处,隻归郝老狗一人所有吗?她心甘情愿成爲郝老狗胯下

    一件高贵的私人玩物吗?唉…早知如此,您就不应该对mama那么温柔,处处尊敬

    她,事事迁就她…早知mama自甘下贱,您就应该粗鲁野蛮,您就应该多调教调教

    她。唉,如若这样,郝老狗便无机可乘,mama还是属于我们父子…当然,如若这

    样,您便不是您…」

    注视墓碑上父亲慈祥的面容,我暗歎一声,接着道:「爸,还有一件事,孩

    儿想跟您唠叨唠叨。知道孩儿爲什么那么痛恨郝老狗,以至于起了杀他之心吗?

    那是因爲,这条忘恩负义的老狗,竟然敢染指颖颖,玷污您冰清玉洁的儿媳妇。

    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世上没有一个大丈夫,允许其他男人染指自己恩爱有加

    的妻子,孩儿也是…然而,如果说郝老狗一厢情愿,单恋颖颖,还让孩儿心慰。

    可种种征兆显示,事情并非如此简单。从目前已掌握情况来看,颖颖与郝老狗之

    间乃通jian行爲,而非受他威逼利诱。这简直比杀了孩儿,还让孩儿痛苦万分…您

    能告诉孩儿,该怎么办吗?孩儿想跟颖颖离婚,可mama不允许,岳父岳母也会跟

    着受煎熬,您的两个小孙子更会受到伤害。可是如若不离婚,被最爱最亲最信的

    人背叛,那份痛彻心扉的伤痕,孩儿何时能痊愈?」

    自揭伤疤,我一时心如痛绞,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在处理孩儿与颖颖的感

    情风波上,mama明里处处爲孩儿着想,可谁知道她暗地里受了郝老狗什么指示。

    孩儿甚至怀疑,mama早知道颖颖红杏出牆,她们一起瞒着孩儿。如若不然,mama

    爲什么刻意爲郝老狗开脱罪责,一而再,再而三证明俩人之间清清白白?这样的

    事,哪怕发生在一个陌生人身上,都会叫人同情。可mama匪夷所思的行爲,对孩

    儿完全没任何怜悯之心,真伤透了孩儿…」

    山峦下,稀稀落落几间农舍里,灯火昏黄。虫鸣声声,聒噪不停。骤然刮起

    一阵罡风,瞬间便吞噬那些饱含忧愤的控诉之词,直至飘向远方,了无踪影。我

    紧了紧单薄的夹克,向父亲寝陵一跪三叩首,道句:「爸,孩儿走了,清明再来

    祭拜您老。如若孩儿今后,做出对不起您和mama的事,还望您见谅。」然后把杯

    中烈酒一洒,毅然转身离去。

    最后这句话,自己爲何会跟父亲说,我讲不清什么原因。隻是隐隐感觉,我

    跟母亲之间,终有那么一天,会发生不幸之事。与其事发后,再向父亲忏悔。不

    如未雨绸缪,有言在先,以便他老人家作好心理准备。当然,往后事实证明,原

    来我预感那么准确。对于母亲,自己终究犯下弥天大罪,不可饶恕。尽管我心里

    清楚,那件事的发生,百分之八十以上符合母亲心愿。某种程度上,与其说自己

    强暴生母,不如说爲修複我伤痕累累的灵魂,母亲主动委身于自己。以至多年后,

    我还能很真切地感受到,那天晚上母亲含情脉脉的眼神,似水柔情地爱抚。此外,

    还有她圆润挺拔,玉兔一样剧烈晃动的白皙大奶…

    不过,从此开始,我愧爲人子,内心饱受煎熬,再无脸面对母亲。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