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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都大学,数学学院。

    她隐约有种预感,凭借老三的智商,一定是风云人物。

    回学校后,顾禾只需把每个年级、数学学院的学生名单找出来,并一一排查。

    总能发现端倪。

    如果期间系统又发布了任务,就再好不过。

    畅享完美好的未来,顾禾神清气爽,她由衷地感谢系统,“虽然挺忌惮你,但还是得说声谢谢。”

    除了儿子们外,她无牵无挂,能在新世界重新相逢,实属人生幸事。

    系统猝不及防脸红。

    :-)

    说话就好好说话,搞得那么煽情干什么?

    他清了清嗓子。

    【我不会害你的。】

    相较于昔日的不着调,此刻显得格外郑重其事。

    【对了,未来的董建祥给你写了一封腻死人的感谢信,你要看吗?】

    顾禾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对这玩意儿她向来敬谢不敏,“大可不必。”

    写感谢信还不如蓝宝石项链来的实在。

    当晚,顾禾去了郭奶奶的房间,顺手牵羊了好几卷精品羊绒线。

    挑挑拣拣的模样,气的郭奶奶嘴角直抽搐。

    糟心玩意儿,怎么还不去上学?!

    顾禾对此一无所知,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乍然知道真相,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思来想去,决定亲手给周许琛织一件毛衣。

    她织的毛衣有特殊的图案。

    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一边织,一边盼,仿佛又回到了盼着儿子们放学的旧时光。

    终于,在毛衣织完的当天,周许琛回来了。

    *

    周许琛的精神极其疲惫。

    原本他只有一场活动,但临时受邀去其他城市救场。

    辗转多地再加上严重缺乏睡眠,大脑像是被针扎了似的,刺刺的疼。

    他径直回了房。

    可刚沾枕头,周许琛就敏锐地发现,枕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件衣服,洗衣液的清香在逼仄的空间内不停地扩散,无孔不入。

    他连忙打开灯。

    那是一件灰黑色的高领毛衣。

    样式经典耐看。

    周许琛伸手,但手指在距离毛衣一寸的位置停下。

    细看,他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着。

    最后他紧紧抿住嘴唇,屏住呼吸翻开毛衣的内侧。

    是一头用毛线勾出的、栩栩如生的老虎。

    那段记忆中,他的生肖数虎。

    周许琛忽然剧烈咳嗽起来,眸中泛起了莹润的水光,然后,他落下泪。

    晶莹的泪珠在老虎的位置溅落,与毛线融合,虽然湿漉漉的,但颜色深,完全看不出一丝痕迹。

    周许琛心里淡淡的不真实感,在见到这件毛衣后,彻底消散。

    虽口口声声说着,要想方设法让mama记起他,可人怎么可能凭空拥有另外一段鲜活的记忆呢?

    所以他只敢浅尝辄止地想一想。

    周许琛小心翼翼地套上毛衣,然后脚步踉跄地冲向了顾禾的房间。

    短短几秒,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在房门口站定,周许琛想敲门,可扬起的手始终落不下去。

    明明他盼望的就在眼前,但心里却已经开始患得患失。

    就在此时,房门缓缓打开。

    此时天色将晚,晚霞璀璨似绸缎,从窗边折射,氤氲了顾禾的容颜。

    容貌既明艳又张扬,但脸上泛起不符合年纪的慈爱之色,十分违和。

    但偏偏,周许琛无比的心安,梦中mama的身影和顾禾完全重叠,他眼睛一眨不眨,就怕下一秒,发现这都是他的梦境。

    站了不知多久,他哽咽地开口,“妈。”

    这一声妈,错乱了时空,颠倒了岁月。

    顾禾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她伸出手,本想和以前一样,揉一揉老大的脸,但到底避讳着两人如今不相上下的年纪,改去揉了头发,“阿琛。”

    周许琛哭得更厉害,“我终于找到你了。”

    顾禾心脏里溢满了酸涩,“进来说吧。”

    周许琛胡乱地擦了擦眼泪,坐到了书桌旁,“妈。”

    像是喊不够似的,他重复了无数遍。

    顾禾破啼为笑,伤感也在不知何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多大的人了,不怕被人笑话。”

    她顿了顿,询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周许琛事无巨细地讲,“我和童璐璐在一个剧组拍戏。阴差阳错,我看到了你送给她的护身符。”他心中无比庆幸,“护身符的叠法是你独有的,那一刻我就猜到,mama你也来了。”

    顾禾一番唏嘘感慨。

    怪不得。

    怪不得璐璐姐会误会啊!

    “那天见到你以后,模糊不全的记忆一下子齐整了。”

    周许琛忍不住蹙起眉头。

    同处娱乐圈,他当然听过顾禾的名字,可那时,心中却毫无波澜。

    仿佛就像个陌生人似的。

    他委屈道,“妈,你为什么不早点认我呢?”

    顾禾:!

    别说了,她也想!

    可事情是她想就能成的么!

    顾禾有气无力地回答,“退圈的那一天,我才刚来。”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但周许琛却听懂了,他若有所思地点头,“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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