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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没有出门,早上季大人晨练之后就回房间了。” 金子毕竟是一个大婢女,懂事又有眼见,看兰封这态度就知道他是坚持想要去一趟净居寺。 “我先去问问季大人能不能陪君郎一起去,若是可以,就让张管家备马车。” “好。”兰封点了点头,看着金子离开的身影,他缓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阴天的关系,本来已经轻快的心情又沉了下来。 季常很快就出现在院子门口,一脸笑容对兰封招手说:“兰公子,刚刚金子问我愿不愿意陪你去净居寺,在净居寺还有事情没有办吗?” 兰封走过去对季常微笑说:“是我自己想要见皆空住持,劳烦季大人了。” “诶,这么客气做什么,晨练之后我也没有事情做,等管家备好马车,我们就出发。”季常依然活力十足,看着他这副样子,兰封觉得自己都精神了起来。 张管家很快就备好了马车,并对兰封说:“君郎别担心,已经派人去净居寺打招呼了,只是今天净居寺不能闭门,但会有和尚带君郎去见住持。” 听到张管家安排的如此细致,兰封微笑道谢之后,张管家摇头说:“这些都是主母吩咐的,她说君郎要去净居寺的话,就帮君郎安排妥当……三小姐那里别担心,若是下朝回来,我会告知她等君郎回来,不过,三小姐也许会去接君郎。” “告诉她等我就好,若是我刚好返程,也许会错过。”兰封吩咐完就上了马车。 他其实不太想杨初丹去见皆空住持,总觉得她在的话,谈话没有办法顺利进行下去。 ****** 兰封到净居寺的时候,雨滴开始纷纷落下,不少香客都在往回走,只有兰封独自往寺庙的方向走,他撑着伞仿佛在人群中逆行。 来来往往的香客们都会看向兰封,只是他戴着帷帽看不清脸,大多数都是匆匆地看一眼就离去了。 走过长长的台阶,每次都来接待兰封的和尚这次也在门口,对兰封轻轻鞠躬说:“阿弥陀佛,兰施主,杨府的人刚刚过来告知说,你要见住持之后,我一直在等你,请跟我来。” 兰封微微颔首,撑着伞刚刚走了几步,那位和尚转过身对季常说:“这位大人请在这边候客厅等待一下,住持请兰施主一人过去。” “我的任务是保护兰公子,我不跟着进屋,就守在门口。”季常拒绝了和尚的要求,和尚为难地摸了摸脑袋,兰封开口说:“没事的,季大人不会打扰我和住持的见面。” “那这边请。”和尚说完继续向前走,带兰封来到的并不是皆空住持的院子,而是寺庙的后院。 “住持在里面,兰施主。” “那我就守在这院门口,有什么事你喊一声我就能听到。”季常嘱咐兰封说。 “好。”兰封点头,撑着伞打开院门,后院是一片菜地,皆空住持站在檐廊之下像是在躲雨,又像是在观察菜地。 兰封走到檐廊下,收起油纸伞说:“皆空住持,突然来访真的是打扰您了。” 皆空住持看着前方落下的雨水,声音平静地说:“老衲早有预感,兰施主上次离开带着满腹疑问,一定会回来一探究竟。” “住持,您所谓的命运已改,改变的命运变成了什么样子,”兰封的声音伴随着雨水透着纷乱与急躁,“她还能顺利出征……不,我的意思是,她能够平安吗?” 皆空住持摇头说:“大将军能否平安,早已不是老衲能够断言的。” 兰封握着伞的手微微缩紧,微笑说:“我明白住持所言只能算是命运走向的其中一种可能,能否告知我,您所预测的可能。” 皆空住持捏住佛珠,平静地目光犹如明镜,无论兰封怎么掩饰,他那份焦躁与不安都被皆空住持看得清清楚楚。 皆空住持声音透着一丝悲悯说:“兰施主问老衲的事,句句不离大将军,明明不是信佛之人,却愿意为她在佛前祈求吗?” 兰封点头微笑说:“对啊,若是为了她,我什么都能做。” 皆空住持沉默地看向兰封,昏暗的天空,纷乱的雨水……在这样的场景中,身穿一身月白色长袍的兰封仿佛周身笼罩着浅浅的光,动人而夺目的眉眼中透着坚毅与固执,心中的念想似乎不会被任何事物撼动半分。 皆空住持声音平淡地说:“今年春雨与往年不同,细雨转为了大雨,天变了。” 兰封抿住唇角,沉默了片刻,苦笑说:“看来住持是不准备回答我的任何问题了。” “兰施主,老衲会与杨夫人说那些话,本是泄露天机,只是未曾想杨小姐改了这天命,保下了杨家二郎。”皆空住持转着手中的佛珠,“而老衲愿意与杨夫人说出自己窥得的天机,不过是感谢于杨家的拂照……能否国泰民安都在于杨小姐的一念之间。” “皆空住持对杨夫人说那些天机,是希望初丹的念想是保家卫国,她是一个在意家人的人,不会违背父母的教诲,”兰封从容的声音中有着近乎冷酷的平静,“既然我佛慈悲,那么神佛真的有慈悲地对待她吗?” 皆空住持转动佛珠的手顿了一下,显然动摇了,他低头说:“阿弥陀佛,兰施主,老衲只能告知你一句话……命运已改,但……” 雨瞬间变大,仿佛倾盆而下,似要吞没皆空住持的话一般,但是兰封还是听到了那四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