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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谷中接纳完城门口的人之后,能搅动搅动那一潭死水的经济吧。 县衙。 管家从外头走进来,“大人,顾娘子走了,带走了城门口五百余灾民, 她还让陈虎兄弟传话说,一月之内她必会彻底解决城外灾民围城之困。” “谁留在了余槐城。”昨日和顾娘子便上门与他辞行过, 如今听见消息, 他倒是不惊讶。 “陈虎兄弟。” “就他一人?” “还有些仆从,小的看那些人训练有素,似是懂武。” “这何奇只有, 若是无些武力,三位小娘子如何带这么多人安然无恙的北方南下。” 尹松上次带人护送过陈虎和乌四娘回谷,是以他知道顾娘子及部下如今便暂居在三十里外的一处山谷,谷中做主的也是那位四娘子。 他们在那处修建房屋、开垦荒地、挖渠建坝,一副长期定居那处的样子。 谭见青记得葫芦谷在新芽镇北边,是一处人迹罕至之地,新芽镇在始安县辖区内,不属于他的管辖之地。不在自己辖区上好啊,那顾娘子这般动作一看就不会是一个安分守己之人,让她蜗居小小山谷是根本不可能之事,在始安县搞事情,便与他余槐县无多大关系了。 顾月照离开山谷也有小半月的日子,再回来,一切都变了样子,虽还是一片破破烂烂的样子,但好歹像是个生活的地方了。 房子已经建造了四间,河对岸的荒地已经开荒完成,如今正在开荒山脚的另一处土地。后勤组的妇人和女孩们成群结队的在河边挖泥铸泥胚。天太冷,水冰凉,做泥胚的人手上被冻出一个个冻疮。砖窑这边人少些,除了开窑和下窑时,这里鲜少有人。花爷爷带着两个小子在砖窑不远处正在烧炭,如今不仅烧砖需要用碳,日常村民们生活也喜欢烧炭,碳燃得旺,还没有烟,可比柴好得多。 花爷爷从早忙到晚,却并不觉得幸苦,能帮到大家他很高兴,整日笑呵呵的。 五百人队伍庞大得很,顾月照他们还没靠近便被谷口把风的人发现。 “东家回来了东家回来了!” 正在忙碌的众人抬眼看去,果然看见他们东家从谷口朝里走。虽然距离隔得远,东家和他们一样穿得破破烂烂,但人群中第一眼注意到的肯定是东家,无他,东家长得又高又白!在一众黑瘦也不及她高的汉子中显眼得很! 最热情的自然是福妮,她原河边玩泥巴,看见顾月照乌四娘回来,连手都忘记洗便冲了过去,“娘亲!姨姨!” 福妮如今俨然成为了孩子王,身后永远跟着一群小跟班,如今她跑,身后的孩子自然也呼呼啦啦的跟着跑。 不过他们面对顾月照时还是拘谨害羞的,并不如福妮那般亲近大胆,只远远停下打招呼, “东家。” 乌四娘将福妮抱起来,拍拍她的背,“玩什么呢?” 福妮脆生生的答,“和婶子他们做泥胚烧砖!” “怪不得一副泥猴样子。” 等顾月照回到山洞时宋大志也过来了。 “东家。” 刚过完年半月,外头天气还是冷得很。她穿得多,身上倒不觉得如何,露在外面的脸和手脚被冻得够呛,顾月照伸手在烧得暖融融的火上烤了烤,问,“家中一切可好?” 家,这字让宋大志听起来就开心,他抚了把胡子,“一切都好,东家不在这些时日,大家都按照东家走时安排的做活,半点没有懈怠。” “那就行,后面这些人安排一下,先在南面搭些棚子,让他们先住着,今日天色已晚,剩下的,明日再说。” 那一百人肯定不能就这么和葫芦谷众人住在一起的,谁知道他们身上会不会携带着什么细菌,葫芦谷众人虽也不太干净,但是比起在死人堆中待过的余槐城门外灾民来说还是好上许多。 说起脏,她自己也脏得不行,她上次真正意义上的洗澡还是穿越的前一天晚上!!! 她自己在逃难路上便是用水紧张也没忍住用布巾擦拭身子和洗头,但是一众村民却是结结实实一个月没洗过澡,或许时间会更久。 一个月没洗澡还一直外面摸爬滚打能脏到什么程度呢,手臂都不用用力,就能搓起泥条,头发油得打结,手有顾月照强制规定,不洗手不得吃饭的规定倒是勉强算得上是整洁,但其他地方就真的掺不忍睹。 顾月照去从山上引流下来的沟渠处看了眼,水流竟比她走时还要大些。一晚上的水收集起来,应该就够大家洗澡了。 …… 焦大是被刺耳的喊声吵醒的,山谷睡的地方有棚子有被子,温暖又挡风,他忍不住就起晚了。 等他来到棚子外时,那喊叫的人已经被灾民包围。 “发生了何事?” 那人道,“顾娘子叫咱们洗澡呢。” “这么冷的天,洗什么澡?”焦大表示不愿意,这个天气洗澡受了凉得了风寒,可是会要人命的。 那人毫不意外的看了眼焦大,“你来得晚吧。” “是呢,昨夜睡得好,刚起。”焦大嘿嘿笑两声,怪不好意思的。 “那怪不得不知道,顾娘子刚刚让人来说了,洗了澡的人可以去那边招工处领活赚钱呢,赚了钱就能买粮食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骗你做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