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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意这才拱手道:“星辰台的内侍总管仗势欺人,时常欺负那些没身份没地位的御君。而星辰台的御君,也以曾勇男为首,组成了一个小帮派,若是有人没去讨好这曾勇男,便要被他们欺负。臣与司墨入住星辰台之后,起初也是没人敢欺负我们的。只是那曾勇男肆意妄为,欺负了我们的朋友,我和司墨为他出头,还被他们一顿打。” 朝沅听闻此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急道:“是谁如此胆大妄为?连朕的人都敢动?他打你哪了?” 古意这才掀开了长袖,里面露出了道道瘀痕。 朝沅又去看司墨的,司墨连忙挡住了自己的右臂,没好意思给陛下看。 他咬紧了下唇,凄声道:“这倒也不算什么大事,陛下不必忧心。只是我们那个朋友,若再无太医去医治,怕是要熬不过去了……” 朝沅勃然大怒:“岂有此理,这曾勇男是什么人?竟如此猖狂?” 古意抬眼小心看了朝沅一眼,蚊声提醒:“他是……王君的表弟。” 朝沅一时晃神。 古意觉得今日反正都壮着胆子来太极宫了,索性便一股脑把苦水倒了出来:“这曾勇男性子跋扈,刚去星辰台第一天,便开始立威。他有王君撑腰,也无人敢得罪。平日里我和司墨不去惹他,倒也相安无事。只是邵奕他是个死心眼,也不会变通,便在那曾勇男手底下遭了不少罪。陛下,他已经发高热三天了,再无太医医治,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古意说着说着,更觉哀痛,他竟在朝沅的面前哭出了声。 朝沅听到邵奕的名字,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立马急道:“起驾,即刻去星辰台,让太医院那群狗奴才都赶过去。” 朝沅对邵奕的记忆寥寥可数,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什么时候进宫,也不知他的家世背景,年方几何。 她最后的记忆,便是上一世宫败之时,他满身是血地倒在了朝沅的跟前,哪怕是只剩最后一口气,他也是笑着对朝沅说:“陛下,您只要记得,臣名唤邵奕便好。” 上一世的记忆席卷而来,朝沅亦红了眼。她发过誓的,若有来世,一定会护他们周全。 见陛下急匆匆出门去,司墨和古意紧忙跟上,他们知道邵奕有救了,面色也不如方才那般沉痛。 朝沅才刚踏出正殿的门,便看到了牧子期。像牧子期这般翩翩如玉的人,站在那里,也很难让人不注意到他。 然而眼下,朝沅已然没了那旖旎的心思,她顺手一指,便道:“牧子期你也跟过来。” 朝沅记得,牧子期也通医术。 -- 活了两世,这还是朝沅第一次来星辰台。 星辰台地势宽阔,正中央立着一座高耸独特的星型石柱,若由高处望过来,整个星辰台的形状便有如火凤坐卧在这里一般。 整个星辰台碧瓦朱甍,宏伟壮观,是风水极佳之地。所以自开朝之日,便有星辰台不满,于国运无益的传言。 朝沅由古意和司墨引着,直接去了邵奕的寝房。 邵奕此刻躺在床上,面色发白,嘴唇因干燥裂了口子,整个人气咽声丝,毫无生气。 太医院那群废物的脚程到底比不上陛下的銮驾,见她们还没来,朝沅直接招手唤牧子期:“你过来,你先看看他。” 牧子期点头称是,随即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扒开他的嘴,看了一眼他的舌苔。 他问古意和司墨:“这几天他可用过什么药?吃过什么东西?” 古意和司墨一一作答之后,牧子期这才从怀中掏出了一粒药丸,他正要塞入邵奕嘴中,朝沅便率先拽住了他的手腕,蹙眉问道:“这是什么药?可曾找人试过?” 牧子期见她一脸防备,倒也没恼,反而轻声解释:“这是我自制的退烧丸,他病情凶险,需要先把这高热退下去。陛下放心,若邵奕有事,臣任由陛下处置。” 古意见状倒也开了口道:“陛下就让他来吧,前些日子,这牧郎君给了一剂麻杏石膏方,要不然邵奕也熬不到现在。” 朝沅这才缓缓放开了牧子期的手臂。 牧子期喂他吃下药丸之后,这才冲着古意道:“古意御君,劳烦你去拿些冰袋过来,药入腹之后,还得等一会儿才能作效,你先拿冰袋给他降降温。” 古意连忙称是。 牧子期再度看了一眼邵奕的脸色,这才提笔开始写药方,写好之后,他先将药方递给了朝沅,这才拱手道:“陛下若是信不过臣,便将此药方,拿去太医院核对。” 朝沅晾他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做什么动作,而且朝沅猜测,恐怕上辈子邵奕无事,也是这牧子期暗中相助。 朝沅摆摆手道:“罢了,朕在这里等他醒来,你带着司墨去抓药吧。” 说罢,朝沅亲自拿起了洗好的巾帕,走到邵奕的床前,帮他擦了擦脸。 牧子期怔在原地,凝望了陛下一眼。之后,他倒也没敢再耽搁,转身走出了寝房。 牧子期还未走出几步,便迎面撞上了曾勇男。 曾勇男好大的架势,他连出个门,身后都呜呜泱泱围了一群人。 见到牧子期和司墨,曾勇男轻嗤了一声,仰起头冲着牧子期问:“哎呦,牧道长,这是又来给那个病秧子送药了?要是没治了,就赶紧拉出去埋了。免得死在这星辰台,晦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