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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人,是席单啊。

    任函收到席单邮件的时候刚好凌晨一点半。

    和工作无关,是他的个人私事。

    邮件内容是:我有一周的私人行程,取消掉所有工作日程。

    次日正午十二点,再一次收到席单邮件。

    内容是:之前让你准备的婚纱设计图把电子档发给我。

    盯着这封奇怪的邮件,任函微皱了皱眉,没有任何逾越的过问,而是将婚纱设计图打包回邮件给席单。

    收到婚纱设计图的席单看了眼还在睡梦中的昶煦,勾起温柔雅致的唇角,伸手将挡住她脸颊的头发拨开,看着她如雪一样的肌肤,忍不住俯身而下吻上她光洁的额头。

    岁月静好,时光如画,应该就是此时此刻了吧。

    “婚纱?”

    昶煦看着他一脸莫名,很明显的是,她在等一个解释。

    席单笑,动作缓慢地曲指敲了敲电脑屏幕:“挑一款。”

    显然这不是昶煦要的回答,她滑动着鼠标,看着琳琅满目的婚纱设计图,补充自己的提问:“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席单手托下巴,冷峻的两片唇微微抿,落在光晕下,倒显得柔和许多。似是思考了会儿,最后回答:“想不起来了,可能是从你叫我席单的那天开始。”

    让她成为自己的新娘,仿佛是在那个深秋,阳新路,听见她淡如秋菊的音道对着电话那头说——我是昶煦。

    昶煦。

    没错,是她。

    是昶煦。

    说不震惊是假的。

    只是那么多款婚纱,昶煦眼都挑花了。

    “你有比较喜欢的吗?”她寻求席单的建议。

    他将酒壶从水浴里提出,往她空掉的酒杯灌满,很久之后才漫不经心回了句:“我觉得都很适合你。”

    他回答了,他好像又没回答。

    昶煦从未想过,那个下午她居然都在挑婚纱,挑累了就赖在席单的怀里睡一会儿,醒了喝杯酒吃点点心然后继续——

    挑!婚!纱!

    大概是因为难度太大,又或者说昶煦根本无心挑选,最后无果而终。

    席单也不着急,因为还有第二批设计图在路上,供她挑选。

    看上去似乎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设计图得设计图,然而,并不是。尽管他回答的不太确定,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从昶煦喊出席单这个名字开始,他的视线就再也无法离开婚纱了。

    那个疯狂的想法在他的视线接触到婚纱的每一秒都在激烈地控制他的欲望。他想要和昶煦结婚,尽管荒唐,但他还是扼制不住这个疯狂的想法在他的小脑野蛮生长。

    挑选婚纱一直没有定论,事实上是昶煦没有挑中特别中意的。为了避免她审美疲劳,席单提议将挑婚纱一事搁置,说晚上带她去逛夜临安。

    “夜临安?”昶煦浅浅一笑,“有种古风味。”

    他笑,眼底溢出的宠溺无处可藏。

    昶煦喜欢临安这座城的烟火气息,总让她无比的自在和舒适。夜市比她想象的要热闹许多,熙熙攘攘的人群,琳琅满目的小吃,还有随处可见的情侣套装。

    盯着那印有临安两个大字的针织帽,她顺手拉停了席单。

    席单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着拿起两顶红色的针织帽,问她:“想要这个?”

    昶煦点头,眉目闪过骐骥。

    席单招手叫来了老板,付了钱,然后人手一顶戴上。

    昶煦以为他会觉得红色太艳,不会戴。

    似乎和她猜想的有些出入,他看起来喜欢的紧。

    昶煦扬笑,眉眼间荡漾出来的全是无法掩饰的对席单仅有的nongnong的爱意。

    “等等。”她再次将他拉停。

    席单眼看着她忍着寒冷天气摘下手套,然后拿出手机,打开自带的摄像头。很快,她的头往他身上靠了靠,咔嚓一声,是他们的第一张合照。

    “回头发我。”席单说。

    刚开始,昶煦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想要他们的第一张合照,可后来却发现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看着电脑屏幕上刚刚开始制作的视频,昶煦带着好奇凑上前问:“这是什么?”

    “我们的视频。”

    “我们的?视频?”昶煦不是很能理解。

    席单解释:“婚礼上要放的视频。”

    “婚礼?”对于他思维的跳脱,昶煦觉得好笑,“可是我婚纱还没挑好。”

    “不急。”

    “不急?”

    “嗯,”席单说,“还有一张设计图,在南城。”

    “不能发过来看一下吗?”

    “估计有点难。”

    “为什么?”

    他看着她,淡淡一笑,最后吻上她的唇角,故作神秘地:“先保密。”

    在临安的第五天,下午两点,昶煦和席单抵达临安国际机场准备飞回南城。

    和以往的每一次旅程不同,这次的回程多了一个席单陪伴。这种荡在心头无法释怀却又有些神秘的感觉,昶煦第一次体会到。

    看着他的冷刻的侧颜,总是害怕,这是一场美梦。

    当落地南城,爽朗的日光和温煦的柔风拂过脸颊,昶煦终于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是南城冬日的太阳,夹着南城冬日特有的温度。

    “我们回来了。”她有点惊奇,也有点开心,看向席单的眼睛,带着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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