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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城以为这句话能把李可薰吓出什么更有趣的反应来,还特地欺近了她些,没想到李可薰突然停止挣扎,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原城正疑惑,听得李可薰开口。 “看我家星阔不顺眼,尽管去捅他刀子,只要是真的打得过星阔,也愿意蹲大牢,没人拦着你。原先生,找我一个女人出气,你能生出优越感来?” 那语气刻薄轻蔑,几乎是照搬了原城刚刚的原话。原城被堵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掩不住怒色。不一会儿,他就放开了她。 原城愤愤地扔了个东西过来,有个圆形的小盒子咕噜咕噜地滚到李可薰面前的桌面上。外伤药膏?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原城刚刚摸过的地方好像是她被人强迫时抓伤的伤口,现在那个伤口表面,竟涂着这个药膏。 李可薰面露疑色,她觉得越加不理解原城了。这个人看上去完全符合外界心狠手辣的描述,却总在莫名其妙的点体现出违和的善意。李可薰收下药膏:“原先生,你可以拿到材料,还能趁机安慰叶轻箐,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你不亏。” 听了李可薰的提议,原城坐在沙发上,一手撑着脑袋,另一手的食指随意地敲击木沙发的扶手,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像是在思考。 敲击声停止后,原城看向李可薰:“我拒绝。” “为什么?” “我不愿意。” 李可薰知道,原城是不想伤害叶轻箐,她也并不想伤害南星阔。 但世界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情,有取必然有舍。除非她愿意放弃南星阔,否则,别无选择。 “就算再心疼你心上人,也别急着拒绝吧。”李可薰说,“请三天后再给我答复。原先生,我们俩,只有这一个机会。” 李可薰从原城房间出来,本打算直接回去,但她经过二楼的酒吧,看见吧台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一排酒,停住了脚步。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有点难以言喻,便缓步走到帅气的调酒师面前,点了酒,一个人坐在角落喝了起来。 李可薰一直知道自己不够纯良,只是没想到自己能卑劣到这种地步。 家里的情况如此,从小她就明白,别人是想要什么都可以跟家里说,而她无论想要什么,都只能自己用尽办法去争取,否则她永远得不到。她一直学不会南星阔的不在乎,更学不来叶轻箐的谦让。他们不在乎,只是因为他们唾手可得。 李可薰不记得自己一个人喝了多少,也不记得自己怎么回去的。她醉得迷迷糊糊,在心里厌恶这样的自己,可她又很清醒,给她多少次机会她都会这么做。 第二天从宿舍醒来,她接到原城的电话,原城最后还是同意了这个计划。李可薰苦笑一声,看吧,尽管原城不想伤害叶轻箐还是会答应她,像他们这种人,都不是会轻易放手的烂好人。 李可薰冷眼看着叶轻箐一步一步陷入她设计好的深渊。 先是奖学金,再到作文征赛,最后是南星阔。 一向众星捧月惯了的乖乖女仿佛一朝跌入地狱,之前在哪儿都被人护着,现今却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尝尽接二连三的挫折和奚落。 暴雨那天撕破脸之后,叶轻箐还不死心地找过李可薰几次,不相信向来对她温柔包容的李可薰会这么对她。但李可薰见了叶轻箐,从来只是冷笑两声,不予理睬。 李可薰的生活恢复到了叶轻箐出现之前,她也不再拒接南星阔的电话。 南星阔说自己可算是松了口气,抱怨不知道哪里让李可薰不高兴了。 舒泷妍见叶轻箐倒霉的事一件件排着队地上门,开心得眉开眼笑,说贱人终于有天收。她偶尔还给李可薰带来叶轻箐的最新消息。 “可薰,叶轻箐做三儿的事传开了,据说她现在被排挤得很厉害。” “可薰,听说叶轻箐昨天被人关厕所里,泼了一身水。” “可薰……叶轻箐说,她没那么好打发,一定会把星阔找回来。” 叶轻箐说不放弃,就决不放弃。 某天,李可薰跟南星阔几人正在吃饭。一声轻柔又楚楚可怜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星阔。” 叶轻箐红肿着眼睛,挂着泪痕的小脸紧张又委屈,她手拽着衣角,声音也软绵绵的,又喊一声:“星阔。” 南星阔头都懒得抬,将刚买的饮料推给李可薰:“喝橙汁吧,别总喝可乐,对牙齿不好。” 李可薰不喜欢橙汁,平时南星阔念叨她,她都当听不到。但这次叶轻箐在一边,她听话地把橙汁接了过来。 叶轻箐不死心:“星阔,突然分手总得有个理由吧?” 南星阔的眉头微微蹙起,似是有些不耐烦了,终于抬起头,用冰冷的目光注视叶轻箐,语气淡漠得不带一丝温度:“我什么时候跟你交往过?” 叶轻箐惨淡地笑了声:“我们一起去图书馆,一起……” 南星阔不满地打断:“那你自作多情了。” 叶轻箐抽了一口气,拳头微微攥紧,她突然转头看李可薰:“可薰,我当你好朋友,你为什么抢我男朋友?” 一边的舒泷妍看不下去了,扔了筷子,指着叶轻箐鼻子就骂:“你他妈装什么失忆啊?到底谁抢谁男朋友啊!” 叶轻箐不服气,扬起巴掌:“李可薰,你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