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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走近。他们的“走近”是禁忌,是对神的亵渎!

    但褚谨言还是耐心地等着。

    直到全身蜷缩到麻木,rou.体疲惫,头脑浑沌,胸口窒息,自己好像已经全然地交付出自己,他才艰难地向神问出那个问题:

    “父亲,神的孩子不走圣子该走的路,我该怎么办?”

    问完,他还是十分畏惧。

    原姿势保持了好一阵,才敢缓缓撑起身来,拿过那座沉重的Y字架。

    架子底座有一个按钮。

    按下后,很轻易地,里面跳出一张小小的纸卷。

    第63章

    从没想过,所谓锦囊妙计,大智大慧,代表神谕的东西,就这么草率地藏在这种地方。

    褚谨言犹豫了一下,展开。

    他很怕自己会展开一张空白的纸,就像那些中古世纪的影视剧那样,上师们用“空即是色”的话来打发他。

    好在,展开后,他看到了一行短短的墨迹。

    褚谨言心一跳。

    等看清上面的四个字后,他的心反而漏跳一拍,紧接着,呼吸都断了。

    上面写着“你是权杖”。

    你是权杖。

    你是权杖。

    你是权杖。

    褚谨言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

    这是父亲的字迹,没有错。

    父亲是他的父亲,也是他的先师。早在他之前,是父亲得到了神的指引,把神的代表,湛家人,扶上了圣坛。所以……

    这么看来,说他是权杖,也完全正确。

    那么,“你是权杖”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

    褚谨言几乎能想到,如果父亲还在世,他会怎么诠释留给他的这句话。

    “你是权杖,所以,你才是神谕的代表。你认谁为主人,他就是神的化身。”

    褚谨言现在对于湛信然的信念已经动摇。不,准确地说,是万念俱灰。

    权杖不再坚信的对象,也就不成其为神的代表了。

    既然这样,褚谨言就需要重新找一位合格的主人。

    找谁呢?

    他把这张字条看了又看,忽然目光一颤。

    他想到父亲临行前,对他暗示过另一种可能。

    “如果湛氏的两位继承人都先于你去世,那么按照约定,湛氏的总裁大权将顺位移交给你。至于湛氏的私产——你知道的,阿言,这几世固定下来的规矩,‘湛氏’的一切,既算作湛家的私产,也算作整个‘湛氏’集团的共有财产……”

    他当时点到为止。

    但褚家世代作为湛氏的法律顾问,权力早就超过了真正意义上的法律顾问——关于湛氏的N多法则法规,几乎就是褚家人专门为湛氏订制的。

    简而言之,褚家人累世增修的条款背后,有一个几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定论:一旦湛家的合法继承人身故,湛氏总裁之位移交给谁,那么,这个人不但要担起湛氏总裁的职务,也将全盘接下湛氏的所有财产。

    在过去,这件事不被人提起。

    因为董事会所有人都起过誓、褚谨言更是,誓死捍卫湛信然的安全和权利。

    但现在……湛信然不能称职了——那么,神的代表,为什么不能是神的权杖本身呢?

    褚谨言心中的欲望和雄心,像压抑已久的火山,当场就要喷薄而出。

    但湛氏实在不是个小摊子。

    如果自己接了下来,却经营不善,让它从跟伯氏的体量竞争中败下阵,那么,等于是自己亲手亵渎了神的安排……

    褚谨言为这个设想感到害怕。

    手心的汗濡湿了承载着神谕的这张纸卷。

    他把它按向胸口,手指颤抖好久,终于说服自己:再怎么样,湛信然可是当下就要把湛氏的光辉毁于一旦;而自己,至少懂得总裁该做什么选择,履行哪些义务,他不会做得比湛信然更差!

    褚谨言小口急促呼吸。

    主意已定,他的心也渐渐平复。

    他再次在Y字架前深深俯下身体,就像虚空中有神手执圣剑,按到他的头顶,将神权托付给他一般。

    心中响起一句话:好,现在,你是主人了。

    出去把那个不称职的障碍清除掉吧!

    不知为什么,一旦想到那个曾经在自己心中高不可攀的男人,现在已失去神权的护佑,褚谨言就觉得自己长年的隐忍和崇拜都变了味。

    再听到听筒那端徐徐传来的两人话音,想到那个男人失去神位的原因,就为了一个女人,褚谨言更是怒火中烧!

    他打开那扇门,一阵爆笑。

    笑自己,一腔忠诚和敬爱错付;也笑他们,一个自以为独立自强的平民,和一个自以为荣华长驻、有资格去精准扶贫的金字塔前塔尖!

    迎着那两双眼睛,褚谨言的怒火刹那变成了不共戴天的恨。

    “你们也太天真了……”他忍不住笑。

    杀人太简单,他早就不会因为那个感到刺激。

    哪怕稍后要除掉的,是他早上还奉为神明的男人。

    不,单是杀了他,完全配不上自己这些年的崇拜。

    他要玩一玩,先诛他的心!

    湛信然几乎立刻就洞悉了他的意图,冷冷出声道:“你要干什么?”

    褚谨言缓缓走过他身边,到关着裴菲的铁笼子前,蹲下身。

    女孩的眼神聚成了恐惧和愤恨的光点。

    对,尽管她是他的“心”;可杀她,也要先诛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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