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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孩一个踉跄闯入狼的地盘,这才突然猛醒似的,惊叫了一声。

    她差点跌倒,但险险稳住了。

    这期间,那头本在舔舐自己爪子伤口的狼,虽然被她的惊叫吓得缩了缩,但紧接着,它金色的眼睛就锁到了女孩脸上。

    裴菲呆了一下。

    因为她也产生了非常诡异的直觉——台上,那头狼,似乎也跟那个姑娘“认识”。

    按照褚谨言说的“儿女情长”来看,莫非这头狼是这姑娘豢养的?他饿了它半个月,是为了考验她和它之间的感情,是否能敌得过饥饿?

    “还是‘认知转移’……”

    褚谨言不甘冷场地开口。

    他从面前的男孩背上端起一把热茶壶,倒茶进手里的杯子。就在裴菲和湛信然循声看向他时,他却把手里的杯子移开了。

    这样,冒着热汽的guntang茶水,淋到了男孩赤.裸的背上。

    男孩后背那片皮rou当即就红了,几秒后冒出一片晶亮的大血泡。然而,他还是一动不动,仿佛根本不懂得疼痛。

    裴菲:“……你够了吧!!!”

    褚谨言笑盈盈把壶口对回手中的茶杯,倒满,把茶壶放回男孩的后背。

    杯口凑近嘴边,他碰了碰,煞有介事地皱眉说:“哎呀,好烫!”

    说着,手一歪,干脆让手里那杯guntang的水连带茶杯,一起打翻到男孩背上。

    新一片伤痕立刻出现。

    褚谨言从胸口西装袋里抽出手绢,按上那片血泡,像擦桌子一般使劲抹了抹,再若无其事扶起那只打翻的茶杯。

    整个过程,裴菲光是看,都觉得痛。

    但那个男孩还是一动不动。

    倚着褚谨言大腿的男孩也像司空见惯,仰起脸,对他露出崇拜的笑容。

    裴菲:“……”好想打人!

    湛信然看回她,低声宽慰道:“别劝。越劝他越得意。”

    裴菲心里一沉。

    的确。

    这种场景里表露痛苦或怜悯,肯定早就被褚谨言那个变态预见过。劝他或气急败坏地骂他,说不定只会让他更来劲。

    她得向湛信然学着点,不能让那个畜生找到机会就折磨人。

    但当然,这一场,又是褚谨言赢。

    他一脸美滋滋,接着前面那句话,笑道:“我说过,他相信自己是我随叫随到的桌子——桌子怎么会怕痛?您说对吧?”

    没有人回应他。

    但裴菲和湛信然眼中冷冷的光,已使他感到满足。

    他回过头,朝舞台上正相互颤抖着打量对方的一人一狼,笑说:“‘认知转移’的技术,我们不但开发完备,还做了创新——我们能调节‘转移’的程度,您能想到吗?”

    他有意停了停,再接道:“我的‘桌子’,是百分之百转移;而台上这两位,我们则采用了‘双脑并行’的模式。就是说,老昆的女儿,呵,这个试图用伤害你来吸引你注意的女人,和这匹母狼,她们双方的脑电波,各占百分之五十。换句话,她们俩,都有一半自己的认知,而另一半,是对方的……”

    台上的一人一狼闻言,都转过头来,望向褚谨言。

    褚谨言:“噢!忘了说,老昆的女儿,三天前进来后,我也没让她吃过。昨天起,到刚才,还把她丢到永生大陆上,12倍延长了她的饥饿……”

    他朝台上摊摊手:“你们相互认识,或者说,你们就是彼此——所以哪方会赢?人,还是兽?”

    他朝台上勾勾手指,那名还站在原地的克隆鱼启按下设备,手一扬,朝台上扔了一团东西。

    “嗒!”黏腻的东西落地声。

    裴菲定睛一看,那是一大团鲜红的生rou片。

    因为被砸到地上,它略略散开,露出了裹在中间的一把小刀。

    rou很新鲜,在白光照耀下,散发着连裴菲都觉得诱人的光泽;同样,小刀也寒光闪闪,预示着稍后可能的伤害,乃至死亡。

    它们就这样赤.裸裸地落在女孩和母狼对峙的空地上。

    这时,褚谨言在手里按了下什么,他吹了声口哨,说:“50%认知转移完毕,双脑模式开启——”

    狼和女孩的目光,同时从那团生rou上跳开,直勾勾射向对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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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转眼间,姑娘跟狼都疯了似的,扑到一起。

    白亮的舞台灯照下,她们撕扭得难分彼此。

    女孩发出疯狂的尖叫,母狼呜咽。

    有rou.体和骨头相撞的声音,尖利的爪子在台面上刮出令人牙酸的嗞嗞声,布料被抓破的刺啦声……

    大概如褚谨言所说,她们双方都饿了很长时间,都足够疯狂,也足够虚弱。战争没有持续太久就分出了胜负——

    女孩手里握着那把小小的水果刀,身上衣服变成碎布片,暴露在外的皮肤,不是伤口就是血迹。

    母狼则倒在涂满了大片鲜血的白色表演台上,皮毛大片大片地被小刀扎出的血浸湿。它侧卧着,腹部起伏喘息,目光则望着旁边一手执着刀,一手紧紧抓着那团生rou的女孩。

    它的眼神让所有人沉默。

    不是愤恨,嫉妒,或对于食物的渴求,而是对女孩的一种悲悯。

    它在rou搏中失败了,但它有一半的意识,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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