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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祖孙俩的温情脉脉本该让人动人,偏生却惹了某些人的怨。

    三房就不说了,毕竟是庶出,一直以来的习惯,让自来谨慎的三老爷谢广禄死死的拘着儿子,没让其出声,可谢时宵却不一样。

    自认是嫡出,平日里又被家里人娇宠惯了,这会子亲爹不在身边,同父异母对自己最严厉的长兄也不在身边。

    一个将来祖母去了后就要被分出去的二伯而已,他可不怕。

    特别是眼下,对方还跟自己最最最讨厌的死崽子一起,享受那勾的人鼻子发痒,心也发痒的美味饭食,谢时宵刚刚压下的满腔怒火与憋屈再也忍不住喷薄而出,嘴里很没好气。

    “长辈都在这里呢,小崽子也配喝粥?”

    面对一二再再而三作死的弟弟,谢时宣捂脸。

    “宵儿!”,谢时宣哀怨的看着自己作死的弟弟,只希望他少开尊口。

    “哼!”,与此同时,谢广珩也重重一声冷哼,顿住喂烨哥儿喝粥的动作,目光锐利的朝着谢时宵扫来。

    就在边上的谢时宣认命的叹气,上前一步,准备给弟弟擦屁股时,忽的,刚刚马大田离开的甬道尽头,又蓦地传来了动静,听着还不小,没见着前头所有牢房中,被看押的人犯都不由自主的探出了好奇的头颅,越过木制的栅栏,努力垫着脚的朝着前方遥望打探么。

    什么情况?是什么人又被抓捕下大狱了吗?

    第28章 崽父重伤被捕归

    “这边这边, 诸位往这边来,谢家一众人犯都关押在这间牢房……”

    声音从甬道那头传来,听着很熟悉, 谢广珩很确定, 声音属于刚刚离开没多久的马大田。

    而且听对方的声音似乎是有意提高了音调?

    这是提醒!

    谢广珩急忙把手里的粥碗,连带栅栏边上所有的食物一手,连烨哥儿嘴里正啃着的馒头也没有错漏,还有马大田媳妇给烨哥儿做的来不及换粗布衣裳,全都麻利的收了放到身后栅栏与墙壁的犄角,谢广珩顺势扯了一大把他们身下当床铺的稻草, 利索的给掩盖严实。

    才藏好东西, 把烨哥儿往怀里一搂, 甬道内的人群就出现在了眼前。

    看到来人, 特别是看到被身穿金甲的龙鳞卫押解在中间, 走在点头哈腰的马大田身后的那个人时,谢广珩失声:“宴,宴儿……”

    对,没错!来人就是他们成国公府大少谢时宴,他嫡嫡亲的大侄儿。

    这孩子没能逃脱掉?那自家大哥呢?怎么就只见侄儿不见大哥?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大哥逃脱,跟侄儿一明一暗,一个故意被捕归, 一个逃脱开去,正在暗处想方法积蓄力量为全家全族洗刷冤屈?

    一时间, 搂着孩子起身快步迎向牢房门口被踉跄推进来的人时, 谢广珩心里想了很多很多……

    “宴儿!”

    “大哥!”

    “宴哥儿!”

    “父,父亲……”

    一时间,关押谢家男丁的整个牢房里充斥着各种, 或关切,或绝望,或惊慌,或死心的声音。

    还是谢广珩沉稳,示意同样迎上来的庶弟谢广禄上前,兄弟俩一起扶住了脸色苍白,步履蹒跚的谢时宴。

    直到目送龙鳞卫肃穆远去,目送锁门的马大田离开后,顾不上对面还有隔间牢房里传来的探究目光,谢广珩急切的看向还在强撑着的侄儿,迫切的压低声音问道:“宴儿怎么就你一人,你爹呢?”

    “我爹?”,伤的不轻的谢时宴强打精神,透过迷蒙的视线,看到眼前一张张熟悉中带着急切的脸,谢时宴心里蓦地一痛,曾经低沉清隽的声音变的沉重沙哑。

    “二叔三叔,我爹他……”

    祖父过世,家里守孝三年,三年后出孝,继承公府爵位的父亲便领了皇命出京,便是自己也想不到陛下会给自己旨意,随父亲一道出京办差。

    那一刻,他的心里是狂喜的。

    毕竟成国公府世袭五代,到了父亲已是第四代,而第五代的爵位能不能落到自己身上,想想那位面慈心苦的继母,还有他身后虎视眈眈的那位好二弟,自己毫不犹豫的带着祖父临终前留给自己的人手,跟着父亲出京了。

    去的时候意气风发,回来时……

    他本以为,此番作为,回京后世子的位置定是囊中之物,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想来陛下下旨让他们父子领旨出京的时候,暗地里的那些人,甚至是陛下,就已经料定了今日的结果了吧?

    可叹自己与父亲,为了查清西北军贪污案,历经层层暗杀才收集到了宝贵的证据,在想尽办法要送进京时,遭遇到的,却是来自京都城明里暗里的两拨截杀。

    以死相搏间,父亲心口中箭落崖十死无生,而自己权衡再三,果断的藏了证据,拼了性命刚解决暗地截杀的这波死士,转眼来自龙鳞卫的拘捕就到了眼前。

    为了洗刷冤屈,更是为了京都城谢家满府上下老老小小的性命,他不得已缴械投降,忍着一身伤痛被龙鳞卫押解进京,本以为,这是上头那位给他们谢家留下的唯一生路,却哪成想,再踏上京都城这片土地时,大厦倾,家族灭,他所有的家人居然都沦落成为了前途未卜的阶下囚。

    “宴儿,宴哥?宴儿……”

    心绪急剧翻滚起伏,耳边传来二叔的深深关切,才把谢时宴从一腔戾气与仇恨中喊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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