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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年资稍高的老宦者激动道。 原来,今日是因为天子将帝台所有长相过得去的宦者都关起来,导致琦玉坊的人手不足,所以老宦者才会让人到外头临时抽取些小寺人过来帮忙的。 那块珍贵的西霞玉,它的雕琢工作并非一般人能做的,须得是这琦玉坊年资最高的老师傅也得用劣质玉演练好几遍,都还没有下手。 可邵蓉蓉一来,就将这玉砸了个四分五裂。 “对不起...”邵蓉蓉低下了头,一副认怂的乖巧模样。 幸好她现在身上有天子给她准备的香囊,要不然,被那长得奇丑无比的老宦者这么一吼一骂,她准得吓晕过去。 “老先生,那现在可怎么办啊?” 底下有宦者开始慌张起来。 “这玉是要送给永安伯送来的那一位的,陛下可宠爱她了,要是无法交差,只怕我们一整个琦玉坊的人都得架上火架烤不可!”老宦者忧愁道。 底下一片哭嚎声,人人都开始惊惧起来,有人甚至大声辱骂邵蓉蓉,推搡起她来。 “等...等一等...”邵蓉蓉被众人推得往外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对不起,大家。今天这事情实在怪我,但我知道那位邵女郎也并非不讲理的人,断不会为了一块玉,就让大家蒙难的!此事,由我一人承担!” “你太天真了!”老宦者这时上前道。 “你可知道,当初就因为那位女郎一句‘样式重复了’的话,就害得我们连夜赶出一百零八种不同的样式,赶不出来就要被吊起来抽打,几年前天子登基之时,以为帝台天子的出身低,兴许会与往先的天子不同,但其实也一样,只是他从奴隶身份,晋升为主人了!” “不,不对,小彻他还是有眷顾我们的,毕竟琦玉坊以前曾收容过他一段时间,避免他被太子找到毒打一顿,他登基以后,我们生活还是比以前在萧狗和先帝时都要好的,很明显我们现在每日两顿都能吃饱了,以前?呵,先帝不高兴随便瞎抓一批人定时过去当箭靶,过了今日过不了明日...” 这时琦玉坊又有一个老者走出来道。 “其实一日只怪那个妖女!”老者忿忿道。 这时身边有侍宦嘘声提醒,“不能私下妄议陛下的事情的,两位先生,我们先进屋再说吧。” 蓉蓉突然冲前拉住那老者的衣袖,“老先生,请你告诉我,有关那个妖女的事情。” 一旁的侍宦朝作坊外看了看,连忙关闭院门,屋内的老者甩掉邵蓉蓉的手。 “其实我也不是太了解,一切了解前事的人,在陛下登基后,都被弄出宫台了,我也只是模模糊糊了解一点而已。” “据说现在得宠的那位邵女郎,长得跟那妖女很像。那妖女以前是萧正德的义女,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但是,陛下当年是因为她,才会变得冷血无情,变得跟那些高高在上的恶心嘴脸一样的!” 慕容彻的生母,以前就是在琦玉坊工作的女奴,一朝被帝王拉去泄兽`欲,怀上他生下后,起先他也在琦玉坊跟随母亲一起。 可一个偶然机会下得了圣眷的女奴,从怀上帝王血脉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遭人嫉恨的,因为虽然女奴怀上帝王的孩子,生下的依然是奴隶,但这种奴隶注定比旁的奴隶地位要高些,起码一出生,分发粮食会先分发给这个孩子以及他的生母。 在一众奴隶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情况下,他们母子还是能侥幸吃得上米粮的。 但奴隶之中勾心斗角往往也更加血腥,可以想象那些人在吃不了饭,饿得快死的情况下,还不是逮住谁的米粮就死命地抢。 慕容彻她母亲为了保住年幼孩儿免遭那些奴隶残忍杀害分食,只得耍了手段再次去勾`引帝王。而这就触了帝后的逆鳞了。 一开始在太子身边伺候的慕容彻,得了米粮是会回到琦玉坊,分给以前曾拼死护过他和他母亲的人的。现在琦玉坊那两名资历最老的宦者便是其中两员。 后来,他更是集结了外头的大势力,大力量,连萧正德那老狗都杀得了,可最后却因为萧正德义女的死,变得残忍嗜血起来。 听着老宦者讲述这些,邵蓉蓉紧紧掐着心窝的手,已经凝聚了一把冷汗,抖个不停。 “你走吧,小兄弟,刚刚我那样说,不过是被你气着了。陛下他对我们还是念几分旧情,杀别的宦者也不会随便杀我们琦玉坊里面的人,上回说被吊起来抽打,只是因为先前我们这里确实有人手脚不干净,与那邵女郎无关。” “但是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被陛下得知了性命能不能保得住,那就不好说了,你快走吧!” 说着,两名老者一起推开门,将邵蓉蓉推了出去。 邵蓉蓉独自恍恍惚惚地在宫道边上走着,路上一个宫人都没有。 她回忆着琦玉坊那两名老者的话,她...怎么会认了萧宫正当义父的呢?从他们口中隐隐约约能窥得,那帝卯身边向来得宠的萧宫正,后来似乎干翻了帝卯,自己把持朝政了... 还有,原来是因为她,阿彻才会如此残暴嗜血的吗? 邵蓉蓉突然觉得,自己竟成罪人了...... 第34章 卫凛真的是坏人,没骗你 邵蓉蓉在宫道上走着的时候, 突然听见前方转角处的横道上传来一阵兵器追逐的铿锵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