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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爽,也很有争议。

    有个读者的评论让安枝思考了许久:“如果说把其他世界的文章据为己有是品德低劣的恶行,那么把另一个世界里的发明创造拿出来也不可取吧?那些并不是主角的发明,而是科学家乃至广大群众的劳动成果。”

    “抄袭者人人唾弃,那抄发明的人呢?怎么都在夸他改善了古人的生活?”

    安枝的见解是,这个主要要看谁是最大的得利者。

    比如诗文,借此得到名利的只有主角一个人;

    而像一些提高生活水平的东西,百姓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当然,主角在这些东西传播的过程中收获钱财和地位是无可厚非的,只要不损害百姓的利益就可以接受。

    至于主角到底抱着什么心态拿出不属于自己的发明来的……

    只能说「论迹不论心」了。

    安枝认为玻璃这个东西,目前来说最大的用处就是拿去和外族交易,用低廉的成本和精湛的工艺换回优良的战马。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也受限于现有的制作水平,玻璃的价格一定会定得很高。

    不是普通百姓能消费得起的。

    所以安枝觉得自己不该拿这个分红,不然她就成为了最大的得利者。

    即使她拿出玻璃配方不是出于私心,她也因此得到了不应该属于她的金钱。

    还是那句话,公主殿下又不差钱。既然这钱拿着心里不舒坦,她就坚决不要。

    皇帝和皇后劝了几句,见小公主出乎意料地坚持,也就放弃了。

    他们心里其实没把玻璃当作非常重要的事情。

    国家大事,在农耕,在军事,在祭祀。

    玻璃属于商业,最多和外贸搭上边,在最高统治者眼里还真排不上号。

    没必要为了这个和女儿起冲突。

    既然安枝不想要,皇帝索性挑了几家商户,派宫人把玻璃配方卖了出去,得来的钱就充进国库。

    他也没想着自己占股,毕竟玻璃一事只是小道。

    安枝说得有道理,没必要为此惹上争议或者麻烦。

    不如直接卖配方,一了百了。

    能被皇帝选中的商人何等精明,见是宫中的人亲自来找,又得了皇上口谕「对草原人价格可以适当抬高」,顿时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

    就是要他们用玻璃去坑外族呗。

    能给皇上办事,他们求之不得,当即找了熟悉的工匠,开始研究玻璃的做法。

    皇宫中又派出了一支队伍向边疆去,里面有会做纺车和织布机的木匠,有会烧玻璃的工匠,有强壮的侍卫,还有一些成品。

    不像商人还要自己找人钻研,长公主那边可是皇上亲自选的好工匠,连安枝画的手册都捎带了去。

    而皇宫里,已经用上了第一块玻璃窗户。

    就安在皇后的坤宁宫里。

    由于工艺限制,这块窗户不是很大。但工匠绞尽脑汁在四个角上拼接了不同形状的彩色玻璃,摆得很有巧思,远看像是四朵花儿从窗框外怯怯地探头。

    皇后很满意这面窗,这下她不用出门,也能见到些许外面的景致。

    安枝也挺喜欢,想着以后工艺成熟了,能在她的公主府里装大大的落地窗才好呢。

    和怕被晒黑的人不同,安枝从不涂防晒,就喜欢阳光满头满脸地罩住自己的感觉。

    养病那段时间,她最无奈的就是晒不到真太阳,只能在空间里面过过干瘾。

    说到空间……安枝进去看了眼田立和小影。

    小影创造出一只流血的兔子,田立拿着自制的止血药往伤口一抹,那血立刻就不流了。

    小影激动地欢呼:【耶,我们成功啦!】;

    田立十分冷淡:【影,是你让血消失的吧,你看你连伤口都一起变没了。】

    小影的形状从高举两条小手臂的黑团团变成了地上的一块黑糊糊:【因为田田一直失败嘛。】;

    被扎了一刀的田立:【失败是成功之母,再来!】;

    安枝有点疑惑地眨了眨眼,以前田立还很反对小影叫他「田田」,现在怎么接受得这么自然?

    可能是在艰难困苦中建立起了战友情吧。

    艰难困苦的创造者毫无心理负担地想。

    看到那扇玻璃窗之后,安枝倒是又有了个想法。

    她对皇后说:“絮花喜欢阳光,如果能用玻璃造一座花房,那么不管太阳在东边还是西边,都能让絮花晒到阳光,或许长得会更好。”

    这实在是一个奢侈的提议。

    虽然玻璃的原材料既不昂贵也不难找。可是烧制玻璃所需要的工艺绝对算得上复杂深奥,在这封建时代更是可以被当作传家宝供起来的级别。

    而且现在玻璃工艺才刚起了个头,最高水平的成品也就是那扇比人脸大不了多少的窗户,她居然想要直接用玻璃建一整座房子。

    安枝其实很心虚,她压根不知道棉花适不适合种在玻璃花房里,只是她第一世的家里有个她非常喜欢的花房,从外面看像个童话森林,走进去就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小天地。

    她想那个花房很久了。

    可能被宠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恃宠而骄,安枝以前觉得把玻璃花房留在记忆里欣赏就很好了,现在却想要把它在现实中复制出来。

    她也反思过,难道自己是被宠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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