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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样一来,她和向南不就永远都纠缠不清了? 轻咳一声,他打断她的遐思:“这件事,要告诉他吗?” 林夕这才从美好的幻想中回过神来,脸上的笑意一寸一寸,慢慢收敛,安静良久,她才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眉眼间满是忧愁。 她本来都打算离开了,没想到却意外来了个孩子。若是不告诉他,似乎有些不公平,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享有知情权,但是告诉他的话,他会想要这个孩子吗?会因此改善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想到这些,她只剩叹息。 * 因为这个意外,林夕搬离盛世的计划暂时搁浅。她想,至少应该跟向南好好谈过怀孕的事之后,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在等他回来的间隙,她下意识地拿平板电脑搜索起怀孕初期的注意事项。因为肚子里有宝宝,她感冒也不敢随便乱吃药,邵孟便给她熬了些姜汤,又去菜市场拎了只老母鸡回来,炖给她养身子。 向南回来的时候,就闻见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鸡汤香,不由一怔。他还以为按照她的性格,白天就应该已经离家出走了,怎么还在? 想到这里,又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什么要滚出他的生活?不过都只是说说,一时的气话而已,她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他。 从玄关拐到客厅,向南看见林夕和邵孟两人坐在餐桌旁,一边吃饭,一边在聊着什么,神情很是轻快柔和。下一秒,她看见他,表情就僵硬起来。 两人无声地对视片刻,林夕下意识地从位置上站起来,微微笑了下,似是想缓和他们之间紧绷的气氛,柔声问道:“吃过饭了吗?” 向南点了下头,视线不爽地扫过邵孟,又落回到林夕脸上:“不是说要走吗?怎么还带着别的男人在我家里吃饭?” 林夕咬了咬下唇,并没回应他的嘲讽,离开餐桌,笔直地朝他的方向走去,邵孟立即起身,紧紧地跟在她身后,黝黑的剑眉倒挂着,盯着向南的瞳仁中燃着两团怒火。 向南眉梢一挑,冷笑,奇怪,这个跟班有什么立场生气,这是他的房子,没撵他出去就算客气了,难道还说都说不得? “那个……” 在向南身前站定,林夕不安地抬眼望向他,有些艰难地道:“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纤细的指尖掐进掌心,因为担心他的反应,她手心竟紧张得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向南个子比林夕高出一大截,居高临下地睥睨她,看着她那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样,嘴角往上一挑:“该不会是你又打定主意不走了,要在我这儿继续赖下去吧?” 被他这么一冷嘲热讽,林夕就再也无法直视他了,视线跌落下来,滑过他垂在身侧的右手时,顿了顿,他手上捏着一个牛皮纸袋,纸袋上赫然印着:李周律师事务所。 林夕的眼神逐渐黯下去,这家律师事务所她知道,圈内很有名,主打离婚官司,而且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什么转移婚内财产,偷拍跟踪陷害使绊子,完全没有底线。一般的老百姓请不起他们,客户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 不用说,这肯定又是为了帮温暖。仁恒的财政被她掐住,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考虑漫长而又麻烦的法律途径。但是起诉离婚,一旦官司开打,以傅夜司的名气肯定会造成不小的轰动,到时候媒体掘地三尺,不知道会不会挖出在背后支持温暖离婚的,竟然是仁恒的主席。 想到这里,林夕苦涩地牵起嘴角,在这个时候告诉他她怀孕了,他肯定不会要这个宝宝,他还等着去解救那个陷在水深火热中的温暖,哪里会有精力考虑她们母子,哪里会愿意被她们牵绊住,与其听他亲口说让她去打掉孩子,不如什么都不讲。 向南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手上的纸袋发愣,下意识地往身后一藏,催促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林夕深吸口气,重新昂起头来,浅浅笑道:“也没什么,就是我的房子找了人在做清洁,所以今天暂时没搬成。我今晚会先去酒店住,剩下的东西等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再找人过来搬走。” ☆、第 17 章 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林夕便搬去了酒店。初为人母的震撼,以及对腹中孩子的期待,令她暂时忘记了这会对她的未来造成多深的影响。 她发自肺腑地感到喜悦,不是因为她有了和向南的孩子,而是她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有这样一个小生命在她肚子里,依赖她,需要她,她莫名地感到肩上有了责任。 喜悦的同时,她也感到深深的迷惘,不知道她和向南的这段关系到底该何去何从。理智上她清楚,怀孕的事应该要同他商量,但是情感上,她迟迟不敢迈出那步。 因为她害怕听见否定的答案。就像一个癌症晚期的患者不想从医生那里听到死亡判决,但心里其实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她是如此地害怕,害怕给她过去十年的付出画上句点,害怕面对那些疯狂投入的感情成本,却什么也没能为她带来的结局。 她在爱情里轻易入局,却不知道该何时离场止损。即便是已经形如鸡肋一样的关系,她依然觉得弃之可惜。 于是她就像鸵鸟一样地缩着头不去处理怀孕的事,直到她接到隋青青的电话。 隋青青是根正苗红的红三代,爷爷是开国元勋,小时候她就经常跟着爷爷出入中南海,跟国家领导人关系匪浅,长大后她坚决不从政,独自跑去美国留学,现在是小有名气的时装设计师,兼社交名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