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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姨家。 第二天醒来。 午休时间结束。 她再次看见白静峰像平常一样,不会再因为想到是蓝莹mama而感到别扭。 奇妙的事已经不觉得奇妙了,她长叹口气。 要怎样再去传达昨天的心情。 四月二十日,池岛等来了谷雨。 聊天界面至今停留在第二句,她隔天发去的。 -中午好。 心里知道要说重要的事。 但她察觉不到,生活中只是这些了。 关于谷雨时节的问候存进了草稿箱。 晚上十二点整,也没发出去。 池岛隐隐能明白什么,不去细想,只是有些不安。 想见于佳。 “你知不知道马上就要高考了。” 办公室里,白静峰看也不看请假条,专心批改作业。 池岛有些困,半醒着睁开眼。 “最后一次。” 她还是一身校服,背着书包,买上车票当天就去了。 没有提前跟于佳说。 火车穿过黑暗隧道时稍微犹豫了一会。 提前说,肯定会像以前一样被拒绝。 她没想做什么,于佳平平常常地工作就好了。 要是忙,她看一眼就离开,如果不忙,可以吃顿有鱿鱼丝的饭。 上次于佳寄来自己做的鱿鱼丝,池岛在书包里放太久,不知不觉变质了。 她一想起来总是后悔。 跟随地图指引找到服装厂的位置,池岛到的时候赶巧,职员们下了工。 她站在门口,一眼看到于佳穿着内敛的文员职业装走出办公楼。 天色黯淡,借着食堂前的灯光,直到电话拨出去,她才发现于佳左侧牵着一个小孩。 电话接通,于佳语气带笑,“怎么突然打来电话,我现在有点忙,一会给你回过去好不好……” 她话说到一半,话筒里掺杂进来周围的声音, 充满稚气,在叫mama。 池岛不记得怎样挂断了电话,现在走到了哪里。 她反复问自己,确实不太了解于佳现在的生活。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孩子,什么时候建立了新家庭。 那出现这种情况可以理解吗,可以。 陌生城市,灯火再繁华,看起来都只觉得惧怕。 这里不是能安心睡着的地方,回去也不是。 她努力撑开眼,熬夜的后遗症通通跑出来。 不想睡觉,但脑袋像被箍住,一阵又一阵,感到油腻。 路过公园,她面朝里侧在长椅上蜷缩着,不想再走。 等理智恢复,最终坐地铁回了火车站。 凌晨在候车室醒来,身上有些冷,大厅的夜间售票员问去哪。 池岛大脑空白,“山城。” 她可能没睡醒。 最早一趟车在四个小时后。 本来以为几年内都不会再到山城。 她故地重游出火车站,到书吧,点了一杯怀姜茶。 屏风后的位子坐了人,一个穿雪纺连衣裙的女人。 池岛过去,在另一侧坐下,喝着茶看窗外。 距离回程的火车出发还有四十分钟,能赶上。 “你没看到我已经坐了这张桌了吗?” 连衣裙扣下时尚杂志质问。 “看到了。” “那你还坐?”连衣裙不能理解,“你是不是哪里有问题,需要看看医生?” 她的声音太吵了,池岛转过头。 连衣裙正冷笑一声,将杂志收起来要离开。 她从包里取出书签夹进杂志,木质的书签,塑封一朵蓝色爱丽丝。 一瞬间池岛手脚僵硬,那是她的书签。 血液都好像滚了起来,她用尽全力放松情绪。 “那是我的,你还给我。” 连衣裙莫名其妙。 “我的东西怎么就成你的了?说你病你还真病上了。” 有记忆以来池岛从没打过架,指甲划在身上感受不到疼痛。 几次抢夺,也只想要拿回自己的书签。 店员劝阻,旁人拉架。 即使她拿回书签也有无法改变的事情发生,很糟糕。 一直压下去的种种情绪都在这一刻引爆,又因为无法承担而彻底崩溃。 “江哥!”连衣裙突然朝门口大喊,“你快来帮帮我。” 池岛意识到江承晦来了已经是十分钟之后。 她手中拿着抢来的蓝色爱丽丝书签。 只想结束休息,什么都不在乎。 周围人散了,总是来来去去无声走动的店员也不知所踪。 江承晦扶起倒地的沙发椅,“过来坐。” 不知道是哪个通风报信,他领带都没来得及扳正。 池岛不想坐,但有点累。 只好坐下了。 “喝牛奶吗?”江承晦单手系上袖扣问。 原来扣子也没来得及系。 池岛摇头。 “喝奶茶吗?” 摇头。 “咖啡呢?” “不喝。” “花果茶?” “不。” “那气泡水?” “也不。” “行。”江承晦不问了,去吧台端回来一块棉花糖蛋糕。 他拆开甜品勺包装纸,摆在花朵图案的白瓷盘边,一同放到她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