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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询当然没有过去,他还忙着救人呢。

    并起的两指按压在xue道上、灵力灌注其中,原本不动的少年立刻挣扎着吐出一大口水,趴在地面上剧烈呛咳起来。

    而那边还在惊恐着的贺晗也终于看清了来人,他惊愕,“怎么是你?!!”

    他打量了沈询两眼,又怒道:“你怎么没事?!”

    在贺晗的设想中, 这个为了要救他才被认回来的兄长这会儿应该老老实实的呆在院子里面养伤, 而且这伤就算养好了大抵也从此以后也不.良于行、彻底沦为废人。

    当然这种报复对于贺晗来说远远不足够, 毕竟对方让他丢了这么一个大丑,如果是放在以往, 他必定有万般手段让对方生不如死,不过这次到底顾及着自己身上的血咒要解——这个便宜“兄长”出不出事那当然没什么紧要的,可倘若是因此给他的解咒带来什么麻烦那就万万不行了。贺晗倒是难得懂事了一回,听从了他娘亲的话, 在下月十五之前都不打算再动手做什么了。而贺晗身边的仆从都是再有眼色不过的了(那些没眼色的,这会儿坟头草早都三尺高了),主子不喜的事儿,他们真是半个字都不会提起……

    也正正因为此,那天贺晗“误认”沈询为兄长的误会到现在也没有解开。

    他仍旧是整个贺府上下唯一掌握真相的那一个——某种意义上,也确实可以说成是主角的与众不同了。

    对于贺晗来说,这种说法简直是理所当然。

    他小爷当然跟那些凡夫俗子不一样!!

    贺晗打从出生开始就是被整个贺府上下捧在手心里,以贺府在江宁的威势、他真是在城里横着走没有人管,后又被路过的仙师道是有师徒之缘……虽然仙师说“天机不可泄露”,但是并不妨碍贺府传些似是而非的流言给儿子造势——贺家这个宝贝疙瘩是有仙缘的!

    虽说城中的老百姓苦不堪言、在心底暗道这老天爷是不是瞎了眼,但并不妨碍贺晗在江宁横行霸道。

    像什么当街踹翻人摊子、无辜殴打路人、随便抓个行人逼着对方学狗爬取乐……种种行为都是这小爷少时便玩腻了的,被欺辱的人无处申诉也只能默默忍下,也亏得这少爷还没到通晓人事的年纪,要不然这城中多少妙龄少女又要遭受无妄之灾。

    ……

    而现在,这辈子都几乎没受过委屈的贺少爷这会儿都要气疯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兄长”居然如此不识好歹……他还没去找对方的麻烦,这人却主动撞了上来?!!

    贺晗阴戾的目光扫过沈询的双膝,那里哪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钱、孝!!!

    贺晗心里阴沉沉地默念这个名字,这当然是那天压着阎铭进祠堂的贺府管家的大名。

    贺晗咬牙:好啊!居然连小爷都敢糊弄?!!

    ……

    ……

    贺晗在心底狠狠地给府上的大管家记了一笔,准备转头就给对方一个教训。

    不过那到底是之后的事了,现在眼前的人就足够贺晗动手了。

    贺晗这会儿还因为刚才的惊吓跌坐在地上,他撑了一下身,但是余留的腿软感觉居然让他一时半会儿没有站起来。一时之间,这骄纵少年脸上的怒色更甚,转头对着旁边的人呵斥,“干什么吃的?没看见吗?!给我上去打断他的腿!!!”

    仆从虽是奇怪主子和这个客人到底有什么龃龉,但是执行命令还是非常之利索。

    毕竟以往这种事儿他们也没少干。

    至于原因?“少爷心情不好”这已经是足足够的理由了。

    而且这“客人”也不是什么正经客人,只是那个刚刚被认回来的“大少爷”的结义兄弟(阎铭:我可没这么说!!! #惊恐.jpg#)。倘若这里站的是“大少爷”,他们可能还多少会有些犹豫,但是这种类似攀上来吸血的穷亲戚,他们动起手来可真是没有半点顾虑。

    不同于这些毫不犹豫冲上来的家丁护卫,沈询却是迟疑了一下。

    他本来下意识的掐诀想要用灵力,但是在那道起风诀用出来前总算想起来,为了不惊动那个邪修,他和阎铭是假冒普通凡人进到贺府的,于是掐诀的手一顿。

    沈询这片刻迟疑间,那群得了贺晗指示仆从已经冲到了跟前,而同时漂到沈询手边的还有那根刚才被惊吓中的贺晗扔到水里的粗竹竿,沈询下意识地捞了起来。

    已经足足合作了三个世界,早就和宿主达成默契的系统立刻报出了“武器”的参数,迅速给出了攻击路径和用力百分比,沈询也跟着照做。

    ↑↑↑这一番“合作”行云流水,全属下意识的行为,等回过神来那群原本气势汹汹冲过来的家仆已经被沈询手里的竹竿扫飞出去。

    也多亏了系统的默认模式是“击退”而不是“击毁”,不然现在被扫出去的那一群人就没有一个能喘气儿的了。

    不过就算如此,这场景也足够震撼了。

    场面一下子寂静下去,风扬起水波的细微声音一时之间都清晰可闻。

    就连原本气势汹汹的贺晗也陷入了短暂的失语。

    不过对于这种小魔星而言,在本能生出的恐惧消退之后,是由于逆反而升腾起的更大的恼怒——对于自己居然被这个他看不起的野种吓住的愤怒!!

    他一把抓起放在一旁的那根鞭子,也不管两人之间到底有没有隔了自己的亲随、狠狠地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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