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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蒙嘴唇有些抖:“我,我是……”

    刚才只是千钧一发之际,她想到的一条保命法子,不过一试,没有想到真的成功了。

    可是此刻怎么想,都想不出一条贴切的理由来糊弄慕清衡。

    怎么解释?他那么敏锐,她怎么解释这样荒唐的举动?

    “你……”等了许久,看她实在说不出,慕清衡犹豫了下,忍住羞赧,“……你喜欢我,是么?”

    慕蒙心念百转间,忽然听见慕清衡这一句低低问话。

    也许是她太过慌乱,居然会觉得他的音色有一丝小心翼翼,卑微的不像他。

    喜欢?

    她千钧一发为了保命而已,自己都没敢扯这样荒诞的理由。

    但显然慕清衡丝毫不觉得奇怪,柔声说:“所以你这几日冷淡我,疏远我,是因为这样的心思才……不想见我的吗?”

    慕蒙目瞪口呆的望着他。

    这副表情落在慕清衡眼中,让他的目光更加温软几分,他抬手轻轻捂住胸口,没有用太大的力气。

    “蒙蒙,你不要这样痛苦,你难过,我也跟着你一起疼。你放松些,我们好好说说话好吗?”

    慕蒙迟疑地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跟着我一起疼?”

    慕清衡顿了下,随即笑了,“不重要。你不要怕,有哥哥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慕蒙尝试着理解他说的话,但心乱如麻,实在猜不出他在打什么主意。

    可从字面上去理解,她又觉得不是她疯了,就是慕清衡疯了。

    她只能让自己慢慢平复心绪:“我没有怕。”

    慕清衡看着眼前娇憨灵柔婉的小姑娘,因为哭过,眼睛雾蒙蒙的带了层潋滟的光。

    他的蒙蒙,他的宝贝。

    原来他心心念念的,早就属于他了。

    前世也是如此吗?可是那时他的心太硬,根本不懂这些。

    思及此,慕清衡在心脏又开始缓缓作痛,渐有愈演愈烈之势,仿佛有一把尖刀在来回搓磨,将一颗心割得鲜血淋漓。

    他抿着唇,强自忍耐这种痛楚,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蒙蒙对自己有这样的心思,可是前世,他都做了什么?他真是该被千刀万剐!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慕清衡轻声问。

    看他的神色,慕蒙终于有点明白了。但觉得太过荒唐,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你是说……”

    慕清衡微微启唇,顿了顿又抿住。

    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这样……是什么时候的事?”

    慕蒙垂眼:“我不知道。”

    “怪我,竟没有早早察觉出你的心思,”慕清衡没再追问,温和的目光渐渐化作一种心疼,“没什么的,一切都由哥哥来解决。”

    他终于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蒙蒙疏远自己,是因为存了这样的心思,她以为他们是亲兄妹,面对他时会难过,亲了他后才会这般痛苦。

    枉他自认敏察,竟然没发觉。让蒙蒙一个人怀着禁忌的情感提心吊胆,受了许多的委屈。

    但还好,他不会再让她受一丁点委屈了。

    撕心之痛随着她对自己的感情而渐渐好转了些,慕清衡半是甜蜜半是苦楚,越想越是怜惜,慢慢向慕蒙走去:“蒙蒙,这样的事,你怎么不早跟哥哥说?”

    他一颗心在为爱人而疼与被爱之喜中两重煎熬,但他一点都不觉得难过。

    他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

    慕蒙见慕清衡走来,这次没有往后躲,顺着他的话慢慢说:“我想过,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提。”

    “没事了,没事了,其实我们……”慕清衡很温柔地摸摸她的发顶,“算了,先不说这些。你放心,哥哥很快会把所有事情解决好,不会再让你受苦。”

    他再忍不住满心怜惜,上前一步,轻轻弯腰凑近她的面颊。

    “等等,”察觉到他的动作,慕蒙立刻后退两步,大脑飞速运转找理由,“刚才是我、是我糊涂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干出这样荒唐的事情,我们是兄妹啊,我们不能这样。”

    她连连摇头,盯着慕清衡加重语气,“不能这样。”

    慕清衡抚额低笑,兄妹。也对,蒙蒙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不用怕,”他说,“蒙蒙,你再耐心等一等。”

    ……

    慕蒙觉得自己真该好好理一理现在的状况。

    退一万步讲,青凤翎已经被慕清衡拿走,至少云泽境不会再受到伤害,至少这四十多口人命她不用再担忧了。

    这一局虽然不是她想象的样子,但也不算输。

    只是慕清衡的心却实在太奇怪了。

    那天之后慕清衡没再说别的,回来的路上也只是与她聊一聊小时候的事,但他眉目难掩欢喜之色,似乎真的很开心。

    慕清衡……真的动心了?

    他不是很讨厌她么?

    她对慕清衡没有任何信任,他的一切动作与言语,她都觉得不怀好意,可是……这件事没道理啊。

    她自己对慕清衡唯一的价值就是赤心丹,他已经得到青凤翎,灵力又远在她之上,若想杀她轻而易举——按理说,他已经没有必要再伪装。

    即便亲吻也可以获取赤心丹的力量,但哪有直接剖心取丹快呢?

    虽然荒唐无比,但除了他对自己动情,似乎也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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