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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躺下。”贺斯昭说,“菜的事,就不用担心了。”

    闻希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差点尖叫出声:“贺队你——”

    苏墨伸手推了推眼镜,反光掩盖住眼中的神色。

    贺斯昭却没有多说什么,他神色冷淡地拎着那包时蔬走出帐篷,那架势就像拿着一把狙击步/枪要去执行任务。

    ……

    江初意在简陋的条件下勉强将自己清洗干净,看到放在外面的衣服,嫌弃地皱起眉。

    特战队里自然没有白裙子,给她拿的是一套最小号的作战服里衣。

    然而队里的人,哪怕是闻希这样的女性,身高也足有一米七以上,所以即使是最小号,穿在江初意身上也咣里咣当,香肩半露。

    她长发上滴着水,赤着双脚就这么走了出来。

    周围在做事的人看到她,霎时哑了火。

    洗去脏污的江初意就这么毫不设防地出现,纯洁干净得就像个误入凡尘的天使。

    这一瞬间,大家似乎都理解了自家老大为什么甘愿牺牲饮用水,也要给她洗澡了。

    这样干净的存在,哪怕只是看着,都觉得心中都平静柔软下来,连身处末世都可以忘却。

    当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江初意的面前时,她差点没认出来。

    她仰头望着这个没有穿衣服,上半身绑着绷带的男人半天,才从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认出身份。

    “贺斯昭?”

    贺斯昭目光在她的头发以及双脚上停留一瞬:“为什么不穿鞋?”

    江初意沉默一下:“脏了。”

    她没有穿鞋的习惯。

    在实验室里的时候,她甚至连衣服都不用穿,毕竟哪个实验品需要穿衣服的?只是她喜欢裙子,才有了穿衣服的习惯。

    久而久之,她反而更习惯赤着脚走路。

    这是个很符合江初意人设的回答,贺斯昭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这次相当干脆,直接一伸手将江初意打横抱起。

    看着江初意没有排斥,反而充满询问的目光,他说:“你不是饿了么?”

    哦,吃的。

    江初意很开心,这次终于不是个说空话的混账了。

    至于上一个说空话的龙鹏飞,她已经破例记住了他的脸。

    贺斯昭把江初意抱进他的帐篷。

    里面只有一张睡袋,一个简易的小桌板,这个小桌板上正放着一盘清炒时蔬。

    江初意一进来就耸动鼻头。

    好香的味道。

    和闻希之前做的那一盘勉强能吃的不同,这一盘菜虽然食材也不够新鲜,但胜在做的人厨艺高超,一闻就清香扑鼻,吃起来更是清甜可口。

    看到她双眼放光地坐到桌前,抓住筷子就开始狼吞虎咽,贺斯昭又转身出了帐篷。

    江初意的注意已经全被这盘菜吸引过去,完全没在意贺斯昭去干什么。

    不一会儿贺斯昭重新进来,他在后面窸窸窣窣了半天,江初意感到蜷在后面的脚被人动了一下。

    她敏感地回过头,看到贺斯昭正拿着一只军靴往她脚上套。

    那粗糙坚硬的质感一下子弄疼了她,她当即伸腿一蹬,不但把鞋给甩了出去,还一脚踩上了贺斯昭的手心。

    贺斯昭一愣。

    江初意瞪圆眼睛,满是不乐意:“好难受,我不穿那个。”

    贺斯昭握着江初意的脚,转头又够回那只靴子,继续往上套:“如果你不穿鞋,一旦遇到危险会很难逃跑。”

    江初意才不买账,她又是一蹬,只是这次贺斯昭已然有了准备,她没蹬出去,反而被他借助冲力,一下将靴子给她套了上去。

    “……”江初意看着他如样把另一只靴子也给自己套上,直接站起身,啪啪两下,把靴子全甩到一边。

    她难得居高临下地看着半跪在地上的贺斯昭:“我不需要逃跑。”

    贺斯昭眼神动了动,却没多说什么,起身出了帐篷。

    江初意继续满意地吃起她的青菜。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这是她吃到的第一顿堪称满意的菜。

    看来不怕麻烦救下厨子还是很有必要的。她想。起码厨艺进步得很快。

    吃饱肚子之后,江初意看这间帐篷里还算干净,于是也不管是谁的,往最柔软的睡袋里一缩,就躺了下去。

    说睡就睡。

    贺斯昭再次回来,手里拿着一双软了许多的平底鞋。

    他一拉开帘子,就看到江初意睡得黑沉沉的小脑袋,在门口顿了一下,又退了出去。

    并将帘子整齐地拉好。

    然后转身去了苏墨的帐篷。

    江初意可以睡,他不行。

    在车上的时候没有多说,但实力超常的两只丧尸出现,无疑是对人类幸存者的一大重大打击。

    以及还有水比想象中更深的寿礼茶庄……

    贺斯昭目光一凝。

    江初意这一觉睡到了大下午。

    她睁开眼的时候朦胧了片刻,几乎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处。

    ……哦对,她在那个叫贺斯昭的奇妙团伙中。

    江初意从睡袋里钻出来,看到两双鞋整整齐齐地放在地上。

    一双是被她嫌弃得要命的军靴,另一双则是平底运动鞋。

    江初意想了想外面不一定会踩到什么的地面,抉择了一瞬,还是将运动鞋套在了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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