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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面面相觑的北戎护卫忽然明白了什么—— 好吧,小王子是早就说过要给这大雍的公主一点颜色看看,但是没想到是在这个时候这个场面…… 北戎护卫们面上显出轻视的模样来,相互看了一眼,眼里带了男人之间的意味不明。 再看向外面那些送亲的大雍卫队,他们一个个黑着脸,一副如临大敌警惕至极的模样,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去马车那边去救护他们那可怜的公主。 瞧瞧吧,他们的手甚至按在了剑柄上。 一个北戎的护卫首领嗤笑起来:“想开点吧,”他走到旁边一个送亲的卫兵身旁,手落在了对方的肩上,“反正公主也是送给我们的,你们应该庆幸她第一个跟的人真的是我们王子,而不是被……”他的话忽然戛然而止,他感觉手腕传来了一阵带着冰凉的疼痛,起初并不明显,就像是被凉凉的风吹过,但很快,那疼痛突然成百扩大,他想要拿开手,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北戎人看到自己按在对方肩上的手随着手腕一起掉在了地上。 “你竟敢?!”他叫起来,但是下一刻,他叫不出来了,他的喉咙被同样的薄刀切开,他想要说话,至少在最后的时候提醒一下自己的同伴,但是他已经发不出声音。 与此同时,他滚落的头颅看见了更可怕的情景,那些漂亮的箱子和车底下面都开始从里面钻出人来,他们的刀刃锋利细薄,从最近开始的地方,浓烈的血腥味蔓延开来。 大门在后面被缓缓关上。 而在这个时候,那送亲的马车上的詹台鲁滚了下来,他带进去那只白面桃木的面具被孟沛踩在了脚下。 “你怎么知道?”詹台鲁终于能说话,他用力挣扎,手腕却动不得分毫。 “知道什么?知道为什么你右手用不上力?”孟沛问,他语气悠然,好像脚下踩住的不是人手,而是随便什么东西。詹台鲁的右手因为向父亲表忠心杀了母亲的带来的两个陪嫁忠仆,被他的母亲挑断了手筋,虽已治疗,但之后便用不上足够的力气了,孟沛看着他,“还是知道,为什么你要选择赵武夷那个蠢货合作?或者是你准备动用左军协助赵武夷进攻麟州,让他得了麟州和凤翔,最后扶持厉氏成为大雍的一颗眼中钉,等待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詹台鲁眼底闪过惊色,说不出话来。 他嗫嚅了一下:“外面都是我的人,你跑不掉的。” 孟沛慢慢笑起来,他的眼底是冷到极致的光,看着他仿佛看一只羔羊:“谁说我要走?” 第53章 有喜 孟沛在今日到来就没想过离开。 不但不会离开, 而且还要好好留在瑞玉县,等着赵武夷干净利落按照约定计划反了,麟州孟沛早等着的不瞎按照计划直接将他拿下, 再打着赵武夷的旗号一路前来蔚州汇合,届时直接里应外合, 出其不意将盘踞在此的万余北戎人击溃。 他甚至已经选好了万人坑的位置。想好了坑杀的执行官。 然后等待救援的敌人前来, 围点打援,将北戎拖在这里, 待薛竟的援军前后夹击,一举击溃。 此战若一战成功,定然会直接断了北戎的南下部署和能力,再创新功, 震慑朝廷。 而万家作为北戎隐形的盟友,也一定会出手阻碍。上一世便是如此, 因为薛竟和手下的将士勇猛,开疆扩土, 最后一战歼敌三万, 重新夺回了边疆十二城的六座城池,便是在这个时候,七道金令诏薛竟回长安,表面许以大司空、检校太傅这样的职位, 实际架空监视,后薛竟不甘束手就死,秘密逃出长安, 在孟沛的接应下,起兵造反。 无论历史怎么变化推衍,该来的始终会来, 薛竟作为上一世的真命天子,乘龙之志从未改变,只是缺少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万家和慕容这样的皇朝蛀虫也一如既往只考虑家族的利益。 仿佛一盘已经看得到结局的棋,孟沛居高临下,成竹在胸,他走了过去,将詹台鲁拎起来,仔细给他拍了拍衣襟上的灰,免得灰尘沾到他被卸掉的下巴上,然后亲自将他带回房间。 今晚的前半晚,可稍事休息,毕竟按照脚程和速度,麟州的精兵过来也要在子时之后。 后半夜才是重头戏。 “来人。”他叫一个北戎混血的亲兵,让他换上了北戎护卫的衣裳,“今夜小王子大喜,传令下去,犒赏所有军士。就用……我们带来的好酒。”那酒水中掺了足额的安神药物,喝了之后,不出一个时辰,就可以好好休息,一碗的分量就足以好好睡上半晚上。 月亮照在他背上,落下长长的影子,他的头发半披,穿上了北戎人那缀着毛边的白色大袖,他伸手摸了摸衣服的料子,上面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血一般的腥味。 这血的味道让他微微有一些异样的感觉,他回过头,天边挂着一轮称得上圆的月亮,月亮周围有淡淡的红边。 血月将出,这是要流血的征兆。 孟沛想到已经转移走的温宣鱼,心里微定。 以他对赵武夷的了解,此人性格狠戾暴虐,在困兽之斗中可能做出任何拉人垫背的行为。他不能做任何冒险,所以这才将温宣鱼先秘密转移到莱县城外的地窖。 但向来世上最厉害的相师,也无法算无遗漏。在这场堪称水到渠成的谋划中却出了一个小小的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