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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便是金淮郡来援兵了。 坏消息便是凤翔已经失控了。 凤翔的赵武夷杀了凤翔节度使取而代之。在万仞前去的路上提前设置了埋伏,伏击了万仞后再次退入凤翔。万仞猝不及防,受了重伤,万淼掌握了万家军,结果却在孤身一人进了凤翔城劝说赵武夷却被扣押。 颛顼将军和朗州刺史的联合进攻均被击退,甚至败退三十里,赵武夷一时风光,得了北戎的支持后,已以骑兵为先锋,连克三城。 下一步,他俨然已气势如虹,准备一鼓作气准备登龙长安。而詹台徊的强攻,正是预备前去汇合。 温宣鱼闻言看孟沛,孟沛也有同样的疑惑,他问:“詹台徊是打算一定要拿下莱县才走吗?” 那北戎人眼里闪烁着光:“你竟知道摄政王在此,告诉你也无妨,这城中有一首恶者,王爷必要亲手了结此贼方才肯离去。” 孟沛哦了一声:“不知詹台王爷打算如何了结他?” 那北戎人见这问话的年轻人形容俊美,且非暴虐不能劝说之辈,便唾了一口血水,缓缓道:“此人暴虐成性,杀了我族詹台小王子,王爷发誓,必定要亲手将他处以马革之刑。用你们大雍人的话来说,便是牒刑。” 所谓马革之刑,便是将这人装在四个马革做成的袋子中,扯下了四肢后,再以马践踏,直到成为rou泥。 孟沛啧了一声:“听起来倒是很可怕。” 北戎人笑了一下,继续蛊惑:“但王爷也说了,谁要是能送上此人,便直接将加封为王,赏赐黄金千两。” 孟沛露出很感兴趣的模样:“加封为王?黄金千两?” 北戎人左右一看,便道:“若是大人有意,倒是可以……考虑一二。” 孟沛立刻回答了他:“官职什么的倒是无所谓,这黄金恐怕少了点。只是我若如此做了,怎么能确保你们不反悔?我若反了,在大雍便再无容身之所,到时候若是你们反悔,我向何处伸冤,毕竟杀一人就可以省下这么多钱?” 那北戎人见状忙道:“王爷会亲自颁发诏令,昭告四方。” 孟沛:“那我若得手怎么能离开?” 北戎人越发激动:“大人若是得手,也可尽快开了城门献出莱县……我虽是个百夫长,但也在王爷前回过话,有我的引荐,这倒也不成问题。” 孟沛点头:“这从内部攻破倒是个好主意。可惜,你们没有提前将这样的消息传给所有的大雍人。” 他站了起来,让温宣鱼先去去开门。 在她转身的时候,他伸手割开了这个侵略者的喉咙。 将匕首上的血在他衣襟上擦干净。他站了起来。 走了出去。 温宣鱼跟了上去,她走在他身边,外面的声音惊心动魄,就像很多年那隔世中,外宅外面街道中冲天的喊杀声。事情比想象得更严重。 不同的是,这一回,她身旁的人是他。 她仰头看着孟沛,他正低头,向她轻轻一笑,微微勾起的弧度,掩盖了他眼底一瞬的晦暗。 便是就在这里死了,就……死了吧。 她伸出手去,拉住了他的手,轻轻一握。然后又松开,在手指离开的一瞬,他温暖的大手扣住了她的手指,尽数包裹起来。 “北戎人不会在这里待很久,他们着急攻破莱城然后南下和赵武夷汇合,这是他们最好的机会。复仇这样的事情,等得久了,就无所谓多等一会了。”他说,“在城中那座城隍庙的后面,佛塔下面有一个地宫,只能从里面打开……” 温宣鱼手指一抖,想要抽出手指,却被他握得更紧。 “你想要干什么?”她声音干哑,“如果北戎人着急,他们也许攻不下莱县就会先走。” “傻瓜。连一个莱县都攻不下,那些北戎人怎么能信任他们的王爷能带他们到长安呢。”他说,“北戎人还有一样秘密武器没有用出来。现在应该是时候了。” “你都知道些什么?”温宣鱼问。 “我知道的远比你想的还要多。阿鱼,我和你一样。”他看温宣鱼,目光柔软,“和你想象中的那个一样,是一个意思。我们曾都活下来了,放心吧,我不会这么随便的死去。” “季泽哥哥。”温宣鱼眼睛红了起来,她知道孟沛已经有了主意,“真的,你说的是真的?” 孟沛道:“阿鱼,永远记住,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是个武将,只有藏在北戎人的军队中,我才有可能活下来。我们都要活下去。” 他松开了温宣鱼的手,然后走了出去,在他的身后,渐渐汇聚起来一支沉默的队伍,这些尚未完全痊愈的将士,将要重新奔赴战场。 这一日从早上到黄昏,激烈的战斗仍然没有停止,夕阳在城墙上映照出一片残红,不停有人跌下去,有人又爬起来,堵住城墙的机扩已经出现了裂痕。 莱阳……终于要守不住了。 但这才只是开始,随着真正的战鼓擂了起来,轰隆轰隆的声响彻底压住了所有人的呐喊和厮杀,两只雪白的大象昂着头颅缓缓从北戎人身后走了过来。 站在城墙上的疲惫的卫兵最先看到,他们吃惊张大了嘴巴。 “是象兵?!” 怎么会有象兵? 这样巨大的兽走在马群之中,就像鹤立鸡群,当它们走近,地面仿佛也在轻轻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