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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季玉泽引着她用力,扶月来不及缩回手,短短的指甲滑过他的喉结,划出一道鲜红的指痕。 扶月望着那道指痕,失声大喊:“你疯了!” 事情怎会演变成这样?她匆忙地想夺回手,季玉泽却握得紧紧,眼泪还在掉,似要把今生的泪水都掉光般。 原本扶月准备好好地解释一番的。 如今看来是不行了,她抬起头,颤抖着吻了吻他冰凉的唇瓣。 这次换扶月不安了,怕季玉泽会做出什么事情,眼圈泛红一片:“玉、玉奴,我不会离开你的,我答应你,你冷静点。” * 花灯会如期举行。 京城宽阔的道两旁张灯结彩,挂着成排成排千姿百态的花灯。花灯造型美观,吸引了不少行人驻足观看。 十里长街,人声鼎沸。 陆少慈站在高楼之上,时不时朝下看,今晚人们不但放花灯,还放孔明灯,热闹非凡。 一只一只孔明灯载着他们的愿望,往天上飞,为天空点缀,遥遥看去,有几分像会飘动的星星。 等了快一个时辰,小厮怕自家郎君被人辜负好意,不由得开口:“郎君,那位娘子会不会不来了?” 陆少慈负手而立,笑着微微摇头:“再等等罢。” 夜间站在高楼,清风吹来,带着一阵阵凉意,小厮搓了搓手,道:“郎君,外面有些凉,您还是进去等罢。” 忽然,天空绽开一朵朵烟花,五颜六色,绚丽不已。 高楼对面是一座桥,桥头摆着一摊花灯,陆少慈不知想到什么,迈开步子下楼,带着小厮到桥头,挑选着花灯。 花灯上面有地方可以题字,人在上面写上所愿,作为心的寄托。 陆少慈挑了一盏牡丹花灯,正欲叫小厮付银子时,一孩童手持一块布、举起来扬着经过此处,不少孩童在后面追他。 看见这一幕,陆少慈想起了小时候去盛州发生的一件事。 小时顽皮,他去到那后,晚上总是会跟盛州的卫小公子瞒着长辈,偷偷溜出去玩,而且还喜欢寻些少人的地方钻。 有一晚,玩得忘记了时辰,在小树林徘徊。 那晚,一共有四人,卫小公子说附近有个义庄,胆大的可以跟他去看看,胆小的自个儿回府。 孩童时大多喜欢猎奇,哪都敢去。 陆少慈选了前者,与卫小公子去了义庄,殊不知,义庄阴风阵阵,破布飞扬,竟有个男童鬼,面色惨白、目光呆滞地望着他们,一言不发,阴森至极。 吓得其他两人屁滚尿流地跑了。 卫小公子虽然也怕,但还是颤着手把义庄有些生锈的锁给锁上了再离开。盛州习俗,遇到鬼,就把锁拴上。 待长大后,陆少慈逐渐意识到那晚在义庄看到的男童大概是个人。 回想此事,他们当时所举,实在不妥,竟把一孤零零的男童锁在了满是死人的义庄,这么多年来,他最自责的便是这件事。 不知那男童最后如何,不少成人对义庄都是敬而远之,更别提一年幼孩童。 小厮见陆少慈望着玩耍的孩童发呆,小声提醒:“郎君?郎君?” 陆少慈敛好思绪,淡淡一笑,亲自从小厮手里接过钱袋,给摊主银钱。 “没事,就是想到一件往事罢了。” * 另一厢,季玉泽得到扶月的保证也暂时无法平静下来,他细碎的轻吻落到她发上、额头、眉眼。 整个过程中,季玉泽一直看着她,固执地不肯挪开半分视线,不接着问前面的,而是问:“那你为何答应与他赏花灯。” 扶月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谁——陆少慈。 她张了张嘴:“你先起来,我跟你解释。”这个姿势实在有些羞耻。 季玉泽没理会,一双漂亮的眼眸泛着些迷离的水汽,舌尖仔细而反复地描摹着扶月的五官,吐字不清晰,她却听得一清二楚。 “你喜欢他吗?” 扶月此时的心有点儿乱,反应略迟钝,没能立即反应过来他问什么,脑子懵懵的。 随着季玉泽轻动,两人腰带齐齐落下。 “不,月月不喜欢他。”他仿佛自问自答,吐息微热,能灼人身心,语调轻缓地道:“你喜欢的人应是我……” 季玉泽抬手将扶月发上的金步摇摘下来,指腹划过尖锐的那一头,刺破皮肤,鲜血落到那支金步摇上。 话锋一转,他莫名弯唇笑,缓缓地将金步摇放到床榻旁边:“不是吗?” 扶月窘迫。 淡淡的血腥味散于空中。她闻着闻着,脑袋有些发晕,顺从内心道:“是,我喜欢你,你冷静一下。” 床榻旁,红蜡滴落,烛火暗了一下,随即愈加明亮,躺在床上的扶月端视着他的脸,丝丝缕缕情愫穿透四肢百骸。 “嘘,明日再提此事。”他又不愿面对了。 扶月气得心口疼,刚想直接不管不顾地一说到底时,发现季玉泽挪开了视线,不看自己。 说了也没用,他听不见,又不愿看。 季玉泽缓缓伸出双臂搂紧她,音色清冽惑人,带了些几不可察的哭腔,听起来既可怜,又叫人口干舌燥。 “月月,霸王别姬我学会了,我还学了点《牡丹亭》。” 《牡丹亭》?扶月略有耳闻,但从未涉及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