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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两人贴着墙,小心地探出身体,肖恩看到矮胖的小人汗如雨下地跟在约书亚的背后,肖恩竖起一根手指,指着外面摇了摇头,示意约书亚还没有离开。

    突然他的脸色骤变,一把将唐元拉到怀里,而与此同时一盆热水浇到了唐元方才占据的位置上。

    “没事站那儿干啥呢!”粗胖的妇女骂骂咧咧地叫嚷了声,猛地拉上了窗子。

    唐元的头埋到肖恩的胸前,耳畔都是他的心跳声,温热的青草气息萦绕在鼻端,双手轻轻推了推,和肖恩拉开了点距离。

    气氛有些尴尬,唐元的手指绕了绕卷发,两人站在那里等待着,说不清是在等约书亚离开,还是在等心跳平复。

    半刻钟后,肖恩和唐元从狭窄的小巷走出,街上的人依然很多,鱼龙混杂,肖恩和唐元混在其中并不引人注目。

    “看来要往腹地走了。”

    唐元和约书亚并肩走着,她从口袋里取出地图,上面标识着各种各样的旅游路线。

    “你到底带了多少东西?”肖恩看了眼红裙子的口袋,当时事发突然,他根本没料到唐元会带钱,现在居然连地图都被塞到了口袋里,他着实不清楚唐元的口袋究竟有多能装。

    唐元翻了个白眼,她把地图塞回去:“也就钱和地图,其他的都没有碰,我们也没带什么东西,留下的顶多是些生活痕迹,但是逗留在一个地方并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尽快到腹地去比较好。”

    “我们怎么去腹地呢?靠那么点钱应该不够吧。”肖恩发问,他在吸血鬼的地盘上活着的艰难,是生存状况的艰难,对于他这个层级的吸血鬼,根本不需要所谓的社交和生活常识,他需要的就是蛰伏在暗处,寻找下一根进食的血管。

    唐元侧头看了肖恩一眼,说:“你带我去我指示的地方就知道了。”

    半小时后,肖恩和唐元坐在敞篷的跑车里,唐元坐在副驾驶座上,戴着耳钉的青年被她逗得哈哈大笑,青年穿着黑色的夹克,眉眼很锐利,他从镜子中看了眼坐在后座的肖恩,笑道:“唐小姐,你的哥哥和你可不像。”

    唐元莞尔,她和肖恩走到小镇的边缘就随手拦下一辆车,她原来旅游的时候偶尔也会这么做,她把金色卷发挽成了一个低马尾,整个人看起来温婉了不少,她歪了歪头:“他比较内向。”

    夹克男吹了个口哨,不置可否。

    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两人不是兄妹,毕竟唐元的长相更立体,整个人都像浓墨重彩的油画,而肖恩则是清隽的帅气,两人的五官完全没有一丝半点的相像,看起来更像是爱情未满的状况。

    他还蛮喜欢唐元的。

    唐元的身高在月圆之夜后,莫名长高了些,只是原本就如同金丝雀般精致的骨骼却并没有变化。

    惬意地眯了眯眼,唐元拂了拂鬓间的发,她不经意地侧脸,只见后视镜里闯入了一辆纯黑的宾利,对方不快不慢地缀在他们的背后,一点一点的缩短距离。

    心渐渐地坠入了冰窖。

    夹克男还在兀自说着近些天的旅游趣事,半晌没有得到回应,他扭过头,只见唐元的侧脸光洁,猫眼圆睁,娇俏又漂亮。

    艹!太可爱了吧。

    夹克男抵唇咳嗽了一声,掩盖住自己的心跳的紊乱。

    肖恩不虞地看了夹克男一眼,他的视线又挪到了唐元的身上,从背后他只能看到唐元搭在车门上的手肘。

    “你喜欢飙车吗?”

    唐元计算着宾利的距离,回头朝着夹克男挑起了笑。

    等夹克男回过神来的时候,唐元已经坐在了驾驶座上。

    “把安全带系好。”

    夹克男支支吾吾,满脸通红,而肖恩却看到唐元玩味地盯着他。

    她在对肖恩说话。

    唐元驾驶着车,虽然已经确定来者可能是约书亚,但是……她不做不确定的事。

    车内,管家尽职尽责地开着车,约书亚诧异地纵眉,他倒是没想到素来娇惯的娜塔莎居然会开车,但是,谁教得呢?不过,她连直升机也会开,会驾驶汽车的话,倒显得稀松平常了。

    两辆车的距离近了,这个国家地广人稀,再加上唐元选择的路比较偏,所以并没有太多的车辆阻碍。

    猎猎的风吹过,唐元鬓角的发散乱飞舞,宾利渐渐和他们并驾齐驱,唐元面无表情地微侧,约书亚矜持地笑了笑,他的手里举着杯鲜红的血液,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甚至还举起高脚杯朝她示意。

    唐元冷笑了声。

    很惬意是吧?

    肖恩听到唐元的冷笑,努力压了压上扬的唇角,唐元的声线细嫩,在没有刻意改变声线的情况下,这声冷笑听起来没有半点威慑力,反而像雏鸟的撒娇。

    两辆车越来越近。

    最后一个拐弯结束,唐元猛踩了下油门。

    夹克男是个实打实的二世祖,他的跑车引擎是专门定制的,唐元猛地踩了油门,引擎发出了剧烈、巨大的轰鸣声,徐徐后退的景色开始飞速地往后延展,唐元的挽起的发迅速的溃散,灿金的发张牙舞爪的在空中飞舞。

    太快了。

    太快了。

    夹克男感到眩晕簇拥着他,他的肾上腺素飙升。

    而坐在驾驶座上的唐元的身体紧绷,她很久没有飙过车了,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收紧,水分通过皮肤蒸发,她觉得自己在燃烧,风又不停地将温度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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