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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冷汗已经把白T恤湿透了,背心上一片水渍,他紧张道:我都找过了,不在客房里,也不在厕所,他该不会是出去了吧? 其他人也清醒过来,拿了手电蜡烛到处找了一遍,结果真的没人应答,周晔冷汗也下来了:看来是真的出去了。 啊,那儿!何曼曼忽然尖叫了一声,指着玻璃窗外的一个人影说,看那身量似乎真的是白辛泽。 温怀光皱眉看了会儿,说道:我去看一看。他看向公主,她会意,我会留在这里。 他牢牢握了握她的手,才夺过手电推开门出去,周晔想跟出去,被聂霖拉住了:我们这里都是女人,你也跑出去丢了怎么办?这么一耽误,温怀光也已经跑得没影了。 外面暴雨下得很大,遮蔽了视线,温怀光也不管,冒着雨喊他的名字:白辛泽!他绕到刚才人影站立的地方,但是已经没有人在了,他定了定神,深吸口气,仔细辨别,果然在海边好像站了一个人,潮水已经没到了小腿,他暗叫不好,心想该不会是白辛泽受刺激了打算跳海吧? 他已经害死过他一次,这一次,万万不能叫他再出事情。这么想着他拔腿就往海边跑去,结果跑下楼梯走到那边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男人鬼鬼祟祟走到白辛泽身后,纵身一扑,带着他扑到了海水里,白辛泽拼命挣扎,可是被人死死压住,海水灌进他的口鼻,他眼前发黑,眼冒金星,窒息感铺天盖地涌过来。 温怀光跑过去的时候,白辛泽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他用尽全力把那个男人扑到,对方反抗,海水一波一波涌过来,两个人都在水下,憋着一口气搏斗,对方身强力壮,好在他也不差,两个人一时半会儿分不出高下来。 白辛泽得了自由,冒出头要去喘气,好不容易缓了过来,看到水下的情形,又憋了口气潜入水底,狠狠勒住对方的脖子,在两个人的合力之下,那个人蹬了蹬腿,终于没气了。 涨潮了。海水疯狂涌了上来,经过打斗,两个人都有些脱力,但是必须快些上岸,温怀光浮上水面喘了几口气,谁知道白辛泽觉得腿上一痛,竟然是已经抽筋了,剧痛让他倒吸口冷气,很快被海水淹没,他觉得四肢冰凉,人渐渐沉下去。 要死在这里了吗?他脑袋里划过这样一个念头。还没湮灭下去,却发现有人拉住了他的胳膊,借力让他又重新浮上了水面,他摸了把脸上的水,喘着粗气:别管我了,你先走。 他自然看出来温怀光也体力不支,自己勉强游上岸已经不错,更不用说再带着他一个大男人了,说不定两个人都要折在这里。 不要说废话。温怀光架着他的胳膊,头发不停往下淌水,腿不能动,手总能划吧? 白辛泽突然暴怒起来,甩开他的手:我都说了不要管我了,你耳朵聋了吗!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温怀光不理他,拖着他往前游,白辛泽咬了咬牙,甩掉他的手:我说了不要管我了,你不是讨厌我吗,我死了你应该开心才对。 又一个浪头打过来,两个人被海水没了头,好半天才浮上来,温怀光看他这样不配合,只能皱眉转头看着他:我不会让你死的。 为什么?白辛泽浑身发冷,牙齿都打颤。 温怀光低声道:我欠你一条命。他咬着唇,拼尽全力拖着他往岸上游,白辛泽愣了愣,嘴巴动了动,还是没说话,默默让他带着自己走。 明明离海岸没有多少距离,可是他觉得走得好艰难,好漫长,好像花费了一辈子一样,明明这样危险的境地,他心里却泛起一丝温暖来,就套用那句老话,希望这一路,没有尽头才好。 但是真的没有尽头,恐怕就是他们要丧命了。 千辛万苦爬上沙滩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力气再走路了,仰面躺在沙滩上,白辛泽侧着头,看到温怀光就躺在他身边,浑身湿透,有水珠沿着他脸庞精致的线条滑落下来,说来也奇怪,他之前看到他,多少都会有些旖旎的心思,可是这会儿,却什么绮思都没有了,他默默看着他,突然道:我知道你是温玉茗。 温怀光微张着口喘气,听到这句话,呼吸停了停,却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刚要说什么,却听他说:我刚刚全梦见了他的声音低下去,那一年的京城,是春天吧,细雨蒙蒙的天气,我看见你唱牡丹亭,扮相那么好,眼神幽怨,我看了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目光。 他喃喃着,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第一次见你,我就对自己说,我要得到他。 温怀光静静听他说。 然后我得到你了,你比我想的还要好,我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你身上,占有你,给你我能给你的一切,可是就算是这样,我感觉不到你的心在我身上。他苦涩道,是啊,我应该早就看出来了,你不爱我也就罢了,你恨我,你这样恨我可是我骗自己,没关系,时间一久,你会知道我的真心的,你会明白过来的。 温怀光听他说起来,觉得心如刀割:别说了。 玉茗,我爱你,我真的爱你!白辛泽大概是说得太激动了,竟然坐了起来,为什么你不能接受我,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