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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泽也有一点懵,笑不是,恼不是,连同解释好像也有点困难,紧了紧浴袍腰间系着的带子,试图说话。 安东又是一推他胸脯,半边身子往房间里探道:“司音呢,你他妈在司音房里干嘛呢!我告诉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rou,司音一早名花有主了,她——” 韩征扯着他腰带将大放厥词的安东抓出来,说:“走,不够丢人的。” 安东一惊,说:“什么,这就走了?” 韩征已经头也不回地转身而去。 安东离开前不忘恐吓裴泽,一根手指伸到脸前,恨不得戳他眼睛里,道:“你以后给我小心一点,我可是记住你的脸了!” 弄得裴泽实在委屈。 身后门开,司音声音自内而来,道:“准备走了?” 裴泽一脸抱歉地看向她,说:“早知道就不来你这借水洗澡了,好像刚刚搞砸了一件事。” 司音扁嘴,听他描述方才的情况。说到韩征转身即走的时候,居然一点也不觉得意外,遇事逃避,神经过敏,是他从小到大改不了的弊病。 裴泽说:“对不起。” 司音颜色一点未变,过来将门关上,说:“这有什么。” 裴泽眼睛一转,歪嘴笑道:“不然咱就认了,反正我对你也是觊觎已久。” 司音拧眉睨他:“那我就该请你离开了。” *** 一直走到车边,安东方才鼓起勇气点了点韩征,问:“阿征,这蛋糕……你到底还送不送了?” 韩征摸出一支烟,咬在嘴上,意识到自己还拎着那盒子,捏着烫手山芋似地往安东怀里一掷,说:“扔了。” 安东惊得下巴落地上:“扔扔扔……了?” 韩征一边点火,一边开门坐进车里,嗯了一声。 安东捧着一满怀人民币,心想不然一会给莫莉捎过去,连忙悄悄塞进后备箱里。 窗外,一盏盏路灯飞速而过,韩征平摊开手挡着,看到光影自指尖重复流淌,心就和这一波波过去的灯火一样繁杂。 眼前总有画面重复,有人用男人特有的低沉声音一遍遍在说:“来,张嘴!”他一只手扣在司音脑后,像喂食一只有点小脾气的猫。 久别重逢,韩征不止一次想过相遇时的场景,要有事业,有女人,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将所有美好的事物摊开来让她看,然后很淡然地说一声好久不见。 可惜他只学到皮毛,堪堪完成了这一目标的前半部分,然后在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新生活时,就开始控制不住的方寸大乱。 安东调整了下车里的后视镜,好看到此刻韩征的表情,小声咕哝了一句:“阿征,你还好吧?” 韩征将手蓦地并拢,掐了嘴里的烟,说:“能有什么不好的。” 安东被呛一头,告饶道:“你有火别冲我发啊,我不也是关心你嘛。说句不怕你生气的,今天晚上是有点冲动,去之前该给她打个电话的。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处一两个男朋友也是正常。” 韩征这时候突然说:“停车。” 安东一惊:“干嘛,真生气啦!” 韩征还是说:“停车。” 安东只好靠边停下,扭头看他道:“你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韩征将安全带解了,直接开门下车。 安东急得跟出去,拍着车顶喊:“阿征!” 韩征说:“我问她去!” 风自耳边猎猎而过,韩征跑得飞快。 问她,当然该问,为什么一别多年,他还孤身一人等着她回头,她却已经改头换面重新再来了。 凭什么? 只有他一个人陷在原本的那段回忆里,凭什么? 韩征一身是汗地跑回来,衬衫已经湿透,他边解领带边焦急按铃,过了好一会,司音才过来将门开出一道窄缝。 韩征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问道:“方不方便,有几句话想跟你说一下,说完我立刻就走。” 司音只露出半边眼睛,瞳仁乌黑幽深,冷冷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说:“太晚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她声音带喘,话不成调,韩征察觉出不对,一手握着门框不让她关门,问:“你怎么了?” 两方角力,女人到底还是败在男人手下。 韩征将门打开,这才看到她面色苍白如纸,一脸细密的汗水居然比他还多。 韩征跻身进门,扶住她肩膀,说:“是不是胃疼了?” 此刻的挣扎没有意义,司音露出疲态,一手捂着肚子,将下嘴唇咬得雪白,已经疼得不想说一句话了。 韩征心急如焚,扶她躺到床上,塞了两只枕头到她身后,又用被子给她掖得严实,说:“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水壶里空空如也,他抓着一头钻进浴室放水。等待的间隙看到水池上方摆着几个瓶瓶罐罐,都是女人用的东西。 走到外面,双人床的标准间,两张都有睡过的痕迹,衣服散乱地摆在床边……她大约还有一位室友,唯独没有男人的痕迹。 韩征一一看到眼里,将水端来的时候,方才焦躁的情绪已经压下来几分,说:“等冷一点再喝,你带药过来了吗?” 他俩都是老病号,因为这病没少受过折磨,久病成医,知道自己吃什么药最为有效,也都会随时备一份在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