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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做好了一切心理建设,要借此出现在她面前,穿西装打领带,有人自他身边走过,会恭恭敬敬地喊他一声“韩翻”。 他希望借此展示她走之后,他丰富多彩的生活,他在努力之后取得的诸多成绩……却因为一场毫无预兆的枪击打乱节奏。 他手臂被包扎起来,裹着厚实的绷带,他因为失血而脸色苍白。 他坐在会议室的最后一排,看着那位男孩与她结伴坐在前列,她听得认真又投入,因为崇拜,在起身发言的时候甚至带着一点微颤的嗓音。 韩征没能等到演讲结束就走了出去,那一天阳光刺眼,他站在年前头一次见她的绿茵外,被这光线闪到了眼睛。 那时候才觉得,自己幼稚得可笑,幡然醒悟决心再不做此傻事。 说完这些,彼此都是沉默。 许久,司音问:“这么久都没说过这些事,怎么今天突然想告诉我了?” 韩征掐了掐眉心,说:“因为我觉得……你这一次是真的要离我而去了。” 司音看着他,苦笑笑。 他们在落叶街头分手。 司音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她笑得挺淡,眉眼之间也是很淡,韩征看着她,像是隔着一重薄雾,影影绰绰,只能勉强看得清这轮廓。 他抿紧唇,点头。 又摇头,狠狠地。 Chapter 46 酒吧喧闹。 韩征坐在吧台,已是醉得不行。 站在面前的服务生又递了一杯酒过去,漫不经心地说:“帅哥,你喝慢点,醉了啊。” 韩征已经一仰头灌下了整杯酒,看着她懒懒而笑,说:“放心,还早着呢。” 服务生仔细看了他一眼,琢磨:“帅哥,是不是在哪见过你啊?” 韩征说:“什么年头了,搭讪的方法还是这么烂。” 服务生笑笑,仍旧盯着他看,忽然想到什么,将一边电视调台,切到滚动播放新闻的电视台。 恰好有一档截取了发布会的现场,服务生指着一边角落里的人,说:“帅哥,那个就是你吧,牛啊,原来你是翻译,我经常在电视里看见你的。” 韩征像是头一次看电视似的,盯着那屏幕看了半晌,趴上吧台,从她手里抢过电视遥控,说:“那是谁啊,我哪会有他这么怂!关了关了,一酒吧播新闻,合适吗?” 服务生被他抓到手腕,疼得往旁一闪,拿了桌上的抹布一甩,说:“帅哥,你可弄疼我了。” 韩征刚要说话,背上被人一拍,扭头就看见安东坐了下来。也是一身酒气,喝得东倒西歪,说话的时候舌头都打卷。 “美女,来瓶啤酒。” 安东贴着韩征坐下来,说:“稀客啊,乖宝宝也来玩叛逆了?” 韩征将他胳膊从身上扒下来,一下摔到吧台上,说:“滚。” 安东说:“我能滚哪儿去,滚来滚去还不是在你手掌心?” 韩征嫌弃地将身子一转,不乐意看他。 安东说:“倒是司音,这次是逃出生天了。” 韩征背影明显一僵,许久,就手里的水晶杯往地上狠狠一掷。 安东:“……” 他接过服务生递来的啤酒瓶就是一砸。 韩征:“……” 两个人随后被请出了酒吧。 安东摇摇晃晃地从一边便利店买了两瓶啤酒,板牙当作开瓶器,一连撬开了俩酒瓶:“给,拿着喝。” 韩征擦了擦被他口水染上的瓶嘴,跟他干了干瓶。 “司音她出去采风了。”韩征说:“不知道是哪个犄角旮旯,她没具体告诉过我。” 安东一连灌了几口,听到这儿将酒瓶放下,擦了擦嘴,道:“你们俩这回真闹掰了?” 韩征想到她从自己公寓搬出来那天,她拖着箱子,一脸疲惫地对他说,阿征,我现在差不多什么都没有了,但你能不能给我一些……尊严什么的。 两个人分手有千百种理由,韩征没有想过他们之间的决裂,会是这样一种。 韩征说:“我问了刘叔当年的事,他看实在瞒不住我,这才竹筒倒豆子的一点点都说了。” 安东两手隔腿上,自然垂着,说:“能有什么好说的,估计也就和这次一样,为了保护你弟,把旁人都给牺牲了。” 韩征说:“对。” 那时候,事情已经捅进了警局。 韩家的势力渗透得挺快,刘叔过来处理的时候,大家已经把韩途连带司音一起控制了起来。 他父亲随后亲自出面。 她和韩征的事情被事先告知于他,于是他打蛇打七寸地头一句话便遏制住她:“这事儿如果让阿征知道,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最疼爱的弟弟侵犯了青梅竹马长大的爱人,这事儿如果让阿征知道,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你mama还在家里做事,这事儿让她知道,她又会怎么样?” 司音最终选择了沉默。 他将之理解为她的妥协,很快让人处理一切。 那大概是一个女孩第一次见到在此之前完全不熟悉的力量,黑可以洗成白,坏可以说成好,发生过的只要轻轻一抹,便风平浪静。 而为了避免后患,她像是一只货物那样被运送出国,而你唯一能做的除了承受就只是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