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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报警。 电梯停下,莫东亭扯过虞矜的手将她粗暴的拉出去。 虞矜不停的挣扎,以往的沉稳与淡然顷刻消失,眼眶泛红,甚至低头狠狠咬住他的手。 “靠!”他抽出手,扬起巴掌狠狠的掴向她。 虞矜的脸偏向一旁,白皙的脸颊立刻浮现出清晰的指印。 易言停在楼道的拐角,掏出手机打给警方,传递到消息后不安的盯紧他们的身影。 彼时,虞矜的衣服半褪,香肩外漏,打理好的卷发因为挣扎泛起毛糙,妆早已花掉。 清脆的皮带扣蹦开的声音,打乱易言最后的思绪。 她冲上前,拎起装饰台上的花瓶往男人头上砸去—— 莫东亭闷哼一声,身体瘫软倒地。 虞矜呼吸沉重,怯生生的抬起眼,目光触及他额前流下的鲜血,视线微滞。 两人面面相觑,虞矜缓过神来出声:“你快走……” 话音未落,电梯门打开,莫宇和一帮警察冲出来,看到现场情况,带头的男人竟松了口气。 ** 昏暗的审讯室中,白炽灯柔和的灯光铺满眼前的桌几,易言垂头摆弄自己的手指。 虞矜进去了三十分钟,还没有出来。 耳畔传来警察粗嘎的声音:“有人来保释,你可以走了。”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虞矜呢?” “她涉嫌蓄意伤害,还在做笔录。” 男人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审讯室门前,面容沉稳内敛,眼神意味不明。警察离开后,易言攥紧手,和他无言的对视。 她不说话,紧紧闭上嘴,一句话不敢说。 陆景书眯了眯眼,漆黑的眸中看不出情绪。 半晌他才叹口气,冲她张开双臂,“易言,走了。” 易言紧绷的情绪霎时松懈。 冲进他怀里,泪腺崩坏。 她真的被吓坏了,看到鲜血从莫东亭的头上流下来,她慌了。 陆景书用大衣裹住她,轻声安抚:“别怕,我在。” …… 莫东亭□□未遂,前又有施暴的案例,警方对虞矜的行为判定为自我防卫。 莫宇笔直的站在路灯下等她。 冬夜,风雪渐暖。 不一会儿,柏油路上积攒起一层薄雪,每口呼吸仿佛全部能冻结。 虞矜裹紧外衫走出警局的门,狠狠吸了吸鼻子,试图将自己的失态全部掩藏。 “矜衿,我们回家。” 她眼眶发热,也止不住鼻尖酸涩,抬起头,那男人的眉眼,经过风雪的勾勒渲染,奇异的融化掉眉峰积聚的冰。 虞矜愣怔片刻,轻轻笑开。 “我打伤了你哥。” 莫宇抿唇,没有回答她。 “你应该恨我。”她将耳畔的碎发别起,“他或许醒不过来。” 他的眸光沉下去,深邃不见底,话语波澜不惊,这些,都无法激起他的愤怒。 “你没事就好。” “我的确周旋在你们兄弟之间……” “虞矜。”他微微蹙眉。 “我和你上过床。” “矜衿,你只喜欢我。”他索性紧锁眉头。 两人再无话语,默契的沉默。 虞矜转身要走,被身后的人叫住,她没回头,脚步却停下。 “虞矜,莫宇想娶你回家。” 他往前走了一步,拉住她的手,指腹的温热触感霎时传来。 这个抱住她的男人啊,开始叫她“矜姐”,又到“虞矜”,最后,亲昵的喊她“矜衿”。 每一个字眼都重重的砸到她心尖上。 莫宇牵着她的手,单膝跪下,黑色的发丝沾上雪,眸底是温柔一片。 “我想和你在一起,以最纯粹的婚姻关系,无论富贵抑或贫穷,你我共同经历。” * ☆、040 眼罩揭开的那刻, 天已经大亮。易言昨晚不知道怎么,在陆景书怀里哭过一阵,觉得眼眶通红丑的要命,从车里的置物柜掏出他惯用的眼罩带上,一睡到天亮。 灰白格调的装潢, 无疑是陆景书的卧室。 她睡过一次, 就在前不久,她和他在上面翻云覆雨。 易言自认为自己的爱情观并不决绝,但现在她像是堵在围墙里,出不来, 别人也不进不去。 陆景书推门进来拿落下的文件,轻手轻脚怕吵醒她。 缓步走到床头柜前,弯腰掖被角时, 易言猛地睁开眼。 他视线略顿,被她吓了一跳。 易言张开手臂,小声哼哼,话尾带着娇软的鼻音,“抱我去洗澡。” 陆景书薄唇紧抿着, 但还是依言揽住她的腰,抱起她往浴室的方向走。 “沐浴露是白色瓶, 洗发液是红色瓶,毛巾给你放到琉璃台上, 如果还觉得冷, 可以再开一档风暖。”他把所有的事项交代清楚, 转头看坐在浴缸边沿的姑娘。 她正眯着一双眼瞧他。 “都知道了?” 易言颔首,“知道了。” 陆景书弯腰调试水温,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没在意,等到温热的身躯贴上来,他怔愣住,整个脊背绷得很紧。 他正色道:“易言,别闹。” “我没闹,衣服脱得太早,现在我有点冷。” 他没说话,也没别的举动。 易言环住他的手臂加了几分力道,“陆景书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矫情,就为了当年一件小事儿和你闹别扭。对你来说可能是小事儿,但对我来说不是,你知道我听到刘伯伯和我说,老易再也不能上手术台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态吗——我简直想杀了那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