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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言指腹蜷在手心,听到他的话,松开,“好。” 大雪纷飞,没有停下的迹象。陆景书把车停在路边,挡风玻璃积攒了厚厚的一层雪,有玩闹的小孩从上面画出一个心形。 中学时期,班里早恋的同学也喜欢这么做。 易言蹲下,从雪地上写了几个字,然后以身掩住,不让身后的男人看。 “写的什么?”他问。 她没闪开,依旧掩蔽它们,“猜猜看?” 陆景书抬了抬唇角,没答,静静地站在她身后,似乎在思索。 易言端详他的目光略顿。 路灯光线昏暗,意外的让他的脸部轮廓柔和起来,下颌略微抬起,柔软的发贴在额角,笑起来眼窝更深,雪夜的银白衬得一双眸越发深邃迷人。 就在她失神之际,陆景书上前,一把揽住她的腰把她抱起来。 突然悬空,易言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脖颈,晃过神来,愤愤的瞪他:“喂,你这是不守规则——我要举报你!” 他眼角的笑意更浓,“举抱?我这不是在举抱你么。” “……”陆教授你是从哪学来的段子。 他喜欢看她吃瘪的样子。低低笑了几声,想起正事,视线拉远,停至未被脚印沾染的洁白雪地里,一行字浮现于眼底。 易言陆景书。 “念书的时候没能做过的事,我想补回来。”易言把头埋在他脖颈中,声音闷闷的。 她清浅的鼻息细细缠缠,铺洒在他的皮肤上,难耐又炙热。 他反身将她抵住,额头和她相碰,“真想把你截回家。” 易言咯咯地笑,“好啊,你试试。” 话语中显露出可闻的挑衅意味。 陆景书眸光暗了暗,轻啄了下她的唇角,“回去吧。” 易言不情愿的应声,踮起脚回吻他,“你开车小心,到家给我消息。” 他弯唇,笑:“好。” 她走出几步,又回头。 陆景书还没上车,轻靠在车身遥遥的看她,黑色的身影隐没于漫天洁白中,柔和了尖锐的身形轮廓。 易言转过身,大声喊了句什么,声音于空山回荡,途径山岭峰顶,重重冲入他耳中。 马灯光细碎零星,影影绰绰,树梶枝梢正落雪,隆冬一场好梦。 他听到他爱的姑娘喊—— “陆景书,我爱你!” 霎时,他听到了心动的声音。 —— 易家过年按传统,易老爷子辈分最大,其他晚辈上门拜年,也省的易言跟着父母每家都去了。 几个年纪小的堂妹喜欢缠着季屹川玩,原因是他长得好看,的确比班里还未发育的男孩子有味道多了,早熟的女孩懂审美,纷纷表示对他有好感。 最大的姑娘不过高三,季屹川记得刚见到易言时,她也是这么个年纪。 但她不缠人,抱着一本书坐在阳台的贵妃榻里静静的看,凡事不理,除非有玩闹的小孩去揪她的头发。 一眨眼,就过去好多年了。 现在,小姑娘依旧坐在阳台,只不过——抱着手机和对象浓情蜜意的发短信。 他不忿的掏出手机,看了眼他给陆景书发的拜年短信。 三个小时不回复他。 感情不是忙,是选择略过? QAQ不行,受不了这委屈。 肖璐发来短信,别具一格。 一颗枣,一棵花生,一颗桂圆,和一把瓜子。 寓意,早生贵子。 易言回复:[微笑.jpg] [我转发给陆教授啦,他说:谢谢。你看看人家!] 我、我靠? 陆景书竟然会理会这种没有营养的短信。 —— 大年初六,陆景书假期结束,第一天就收了多台因为酗酒导致旧病发作的急诊,从早忙到晚,眼前发黑。等从手术室走出,已到夜间七点,早已过了交班的时间。 易言好不容易被老爷子放出来,想给他一个惊喜,买了夜宵等在他公寓门前。 没有他的指纹开不了锁,委屈巴巴的蹲在角落。 从五点等到七点,终于忍不住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那端低沉的嗓音中深藏疲惫,他不着声色的掩住,“想我了?” 这样的开场白她早已习惯。 “没,你现在在哪?”她瘪嘴问。 陆景书等前面的车驶入停车场,远远朝楼层看了一眼,心下了然,“等我几分钟,马上到了。” 果不其然,电梯门滑开,易言缩在门前,守着身前的饭盒,委屈巴巴。 陆景书缓步走过去,蹲下.身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等很久了?” 易言吸了吸鼻子,“你怎么回来的那么晚呀。” “收了几台急诊,抱歉。”他牵起她的手,从电子锁那捣鼓了会儿,把她的手指按过去,指纹录入成功后放开她,“给你机会,以后可以准备惊喜。” 她撇撇嘴,心里的不快霎时消散,脱了鞋赤脚走进去,没走几步又被他抓住。 陆景书长眉拧起,“穿鞋,会着凉。” 他从鞋柜里拿出准备好的棉拖,弯腰给她套上。 S市的气温有所回升,白天能达到十度左右。 易言又没听易夫人的话,把秋裤塞到衣橱最里面,不料被发现,易夫人训斥了她半天才放她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