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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只听一阵响动。 独孤派的弟子和陈派的人向两边让开,空出一条路来。 只见两人从后面走上前,一个是陈远,另一个,则是独孤逑。 范权毕竟是不速之客,见他们到了跟前,行了个礼:“无量寿福。”而后,朗声道,“陈公子,独孤掌门,别来无恙。” 陈远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独孤逑则还了个礼,缓声道:“范掌门今日前来,未知何事?” “自是为了我三家之事。”范权道,“贫道听闻,陈公子与独孤掌门誓言要攻入显门,将我山门上下血洗,未知可有此事?” 话音才略,却听陈远高声道:“正是。显门将我陈派屠戮,此仇不报,我陈远何以面对族人门人冤魂,又安得在世为人!” “陈公子此言差矣。”范权道,“陈派惨遭屠戮之事,贫道早已陈明,与显门无干!不仅如此,贫道还号召天下各门派出钱出力,为陈派查清真相,以告慰逝者。可陈公子一意孤行,非要将这血债记在显门头上。贫道今日前来,便是要问陈公子,这罪名究竟从何而来,陈公子言之凿凿,可有凭据?” “要甚凭据!”陈远神色激昂,“尔等一把火将陈派里外烧个精光,老弱妇孺都不放过,不就是为了毁尸灭迹,让我无从指控!尔等犯下滔天罪孽,如今反倒又假惺惺聚作一处,说什么要为陈派讨还公道,莫不怕天打雷劈!就在陈派出事之前,你还带着几个所谓正派掌门到我家中来,面见老祖,斥责陈派抢了你们的弟子!你还在老祖面前口出狂言,说什么将来反目,定然让陈派吃不了兜着走!范权!这桩桩件件,都是你亲自做下,你敢否认么!” 这话出来,众人哗然一片。 独孤派和陈派的人群情激昂,指责显门伤天害理,显门的弟子亦怒发冲冠,站在对面骂回去。 范权面色阴沉不定,却仍然沉稳。 他没有理会陈远,却看向独孤逑。 “独孤掌门,陈公子所言,亦是掌门之意么?”他问。 独孤逑神色无波,道:“贫道与陈老祖乃忘年之交,陈公子如今是陈派遗孤,我身为故人,为他主持公道,乃是应当。” 范权看着他,冷笑一声。 “原来如此。”他目光深远,“贫道常听人说,独孤掌门出手从不落空,今日之事,当不例外。若贫道不曾猜错,这陈老祖的秘密,独孤掌门早已深谙于心,是么?” 听得这话,独孤逑面色一变。 陈远亦察觉到这话里另有所指,正诧异,突然,一道寒光直取陈远面门而来。 心中一凛,身体却早于神智反应,陈远袖子一挥,法障张开,气浪竟将显门站在前排的弟子掀翻,连范权也不由地后退了两步。 待得凶器落地,只见是一柄剑。 众人随即怒起。 “范权!”独孤逑道,“你残杀生灵,天地共愤,如今竟又杀上门来,莫非要将陈派和独孤派一道斩草除根!” 话音未落,身后的弟子已经杀向前方,陈远暴喝一声,朝神色惊疑不定的范权攻去。 第四十三章 魔xue 长长的地xue,犹如蚁巢,四通八达,在冷光的照明之中,愈发深不见底。 荼靡从未想过,那莲座之下,竟有这等洞天。 沈戢手托着那鬼火般的冷焰,小心前行,脚踏在凹凸不平且湿滑的地面上,没有一丝声响。 荼靡知道,沈戢已经张开了法障。 这法障与寻常人的不同,能藏匿声响,适合潜行,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这魔头能够潜逃多年,大概最精进的就是这等乱七八糟的小法术。 不过即便如此,荼靡也不敢造次。 她用入密传音之术问沈戢:“就算你将动静屏蔽,这光这么亮,莫不怕人发现?” 沈戢头也不回,只专注地看着前方:“这冷焰名磷火,乃人间之术,非人间出身者不可见。” 听得这话,荼靡不由讶然。 “你是说,这地xue中的东西,并非出自人间?” 沈戢没回答,只淡淡道:“看路,此间处处是地洞,你落下去我帮不得你。” 荼靡只得闭嘴。 沈戢颇是仔细,这隧洞长得不知终点,他手中的磷火不时落下些碎屑来,跟着他们的脚步一路延绵,如同指路的灯盏。 荼靡跟在他后面,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只见这洞xue潮湿阴冷,但从旁边翻出的土来看,还新的很,似乎刚挖出来不久。有些地方,覆着一层粘液,散发着腐rou的臭气,荼靡不由地捂住鼻子。 突然,二人听到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沈戢随即示意她停下。 磷火的冷光之中,几道影子,突然从前方的洞壁上蹿了过去,一闪而过。 荼靡睁大眼睛。 虽然短短一瞬,但她还是看清了些许模样。 那是些怪物,有四肢,身形细长而青白,攀爬洞壁十分了得。 她看向沈戢,只见他盯着前方,目光沉沉。 待得那动静过去,他低低道:“跟紧我,若有了意外,不必管我,顺着来路,用你那白玉芰逃遁便是。” 荼靡应一声。 前方,臭气越来越浓重,转过一处拐角之后,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xu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