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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着他,他才逐渐回神。

    原来不是被撞了,真可惜。

    他望着她,眼珠却好似失去了所有的生气,无机地穿过了她的脸庞,不知落在何处。

    “康时!”

    “池柔柔。”秦尤听到他的声音,就像池柔柔每次对他们说的那样,“结束吧。”

    “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

    他扯开嘴唇,笑了起来。

    池柔柔,你也有今天啊,你凡事都做的那么绝,抛弃别人的时候毫不留情,如今被抛弃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康时……”她拉住他的袖口:“我带你去找回记忆,我发誓,我以后不会再那样了,我发誓。”

    “池柔柔。”秦尤说:“你发的誓如果有用的话,早该被雷劈死无数次了。”

    “放过他吧。”他说:“你看他,还有人样吗。”

    池柔柔转过脸,眼神变得怨恨:“你给我闭嘴。”

    康时置若罔闻地抽回自己的手,继续离开。

    变成什么样子已经不重要了。

    这个世界对他而言,到此为止了。

    第41章 人渣卷完结

    最坏的结果到来了。

    康时真的要跟她离婚。

    她轻轻推开病房的门,丈夫正安坐在沙发上,头微微地抬着,目光毫无焦距地望着墙面。

    好似灵魂已经脱离躯壳。

    她没想到他的病情已经这样严重,精神疾病已经严重威胁到生理健康,当时她只是想追着他解释自己那样做的理由,却诱发出他的急性消化道出血。

    他一开始只是拧着眉想要推开她,但池柔柔紧追不舍,她只看到他喉结滚动,似在艰难吞咽什么,但最终也没有逃开,破裂的胃内血管让他唇边溢出血迹。

    她现在还记得他嘴唇被鲜血染红之后,看向她的眼神。

    她握着门把手,手指紧了紧,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喊他:“老公。”

    他不理她。

    她闷闷问:“你有没有好一些。”

    他的手垂落在沙发旁,冷白薄皮之下是青色血管,可以看到上面遗留的针孔,那是输液留下的痕迹。

    池柔柔找人守住了他的病房,他无法自行离开。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池柔柔说:“我有听话,这两天也没打扰你。”

    她按了一下裙角,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男人面色未显,但身体却无声地绷紧了。

    “我想你现在,应该差不多消气了吧。”池柔柔说:“所以我就来看你了。”

    他没有生气。

    他只是对妻子不再抱有任何期待。

    他以为好友是妻子的情人这件事已经超过了他的心理底线,可他没想到,池柔柔还能做出与他联手强制催眠的事情。被催眠的时候,他一直在抗拒,可最终却还是妥协了。

    那一刻他真的以为池柔柔是为了他好。

    直到昨日被秦尤点醒,他才发现,一切只是他一厢情愿。

    他不得不接受好友与妻子再次联合起来捅他一刀的事实。

    他最没有想到的是,池柔柔在明知他的精神已经趋于崩溃的情况下,还准备对他进行二次催眠。

    她做的每一件事都超过了他的底线,也远远超出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池柔柔伸手,细白的指尖碰到他的手背。

    他猛地感觉了刺痛。

    骨头缝里像是藏满了针,在她碰他的那一瞬间,那万千毒针猛刺的痛楚让他脸色变得煞白。

    他克制地把手抽回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你还要生多久的气。”池柔柔很委屈地说:“不就是催眠而已,我真的是为了你好。”

    不只是催眠。

    最让他寒心的是他付出满腔信任接受催眠之后,池柔柔对他做的事。

    她真的,从来没有站在他的角度考虑过。

    他无法再欺骗自己,池柔柔是爱他的,是为他好的。

    无论是剧情里的池柔柔,还是真实的池柔柔。她都从来没有爱过他。

    也许那些力量之外的事情,只是他做的一个梦。

    妻子从来都没有与他同生共死过。

    他的病情太严重,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他不与她争辩,也不与她说话,更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池柔柔忍了忍,豁然站了起来,道:“我是联合肖津对你进行了强制催眠,但你当时都那个样子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没错,我也的确跟肖津一起鬼混过,可我现在真的跟他断了,我跟所有人都断了,我甚至为了让秦尤不再阻碍我们,气坏了他的母亲,我也明确地跟池耀和贺宸说过,如果他们胆敢破坏我们的婚姻,我一定要他们好看!我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你还想怎么样?!”

    康时缓缓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都与我无关。”

    “如果不是因为你秦尤的母亲不会住院!我根本不至于跟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从我对他做这件事开始,华英和秦家就是势不两立,我们两个已经没有任何生意可以做了!你知道这会损失多少钱吗?康时,你知道这对华英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我几乎是失去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康时垂眸,他牵了一下嘴角,却又抽搐着收敛。

    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她还试图把所有的罪责推在他身上,她的每一句话听在他耳中,都是极致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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