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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别再车轱辘你那些前世今生了。”洛诗雅打断她,道:“我知道你对他的执念是有原因的,但我真的觉得你有必要去找个心理医生聊聊了,我觉得你多多少少有点迫害别人的妄想症……哎,有这个妄想症没?”

    “反正是跟被迫害反着来的。”戈雯也道:“我们俩也不是你专属垃圾桶,花钱找个好点的心理医生试试看?”

    池柔柔抱了一杯5度的西米露坐回去,道:“我讨厌吃蛋糕,给我炒菜。”

    戈雯抬了抬手,到底没有抽她。她翻了翻冰箱,道:“你别跟我说你上辈子跟人家结婚就这态度。”

    池柔柔顿了顿,道:“我跟他真的不再可能了,对吗。”

    “如果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洛诗雅双手交叉,笃定地道:“绝对没门。”

    “不用问我们。”戈雯洗着菜,道:“你就想想如果是你,你还会原谅对方吗。”

    “如果是我。”池柔柔笑:“我早就把我掐死了。”

    所以,真的没有可能了。

    每次把自己代入到前世的康时,池柔柔清晰地认识到,康时再也不会原谅她了。他曾经原谅了她无数次,但也被她伤害了无数次,所以,哪怕她知道自己真的改了,康时也不会再给她机会了。

    “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池柔柔道:“我想……要不还是不在乎他比较好,在乎他干嘛呢,我想要什么,夺过来不就好了,我上辈子,多痛快啊。”

    “你要是不在乎的话。”戈雯尽职尽责地给她爆炒了个生菜,端上桌来放在她面前,道:“我可以找人去办,胳膊腿都折了。”

    洛诗雅点着头,转着酒杯里的西米露,道:“这多少有些过分了,他要是嘴巴能动,估计还得骂你。”

    池柔柔想着那场面,笑了。

    戈雯也笑:“你现在给我个准话,今天晚上我就把他给你送过去。”

    池柔柔不再说话。

    她重新趴在桌子上,好一会儿才道:“我也许真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S市的精神科医生经常会举行一些小型的交流会,康时本来都会去,但恢复记忆之后,导师只要带上肖津,他便不去。值得一提的是,肖津在毕业之后没有选择在中院工作,而是自己开了心理诊所,这对于恢复记忆的他来说也算是一个喘息空间。

    他在没有恢复记忆之前,就莫名有些反感肖津,故而这一世跟他的关系并不怎么好。

    也算相安无事。

    但交流会其实是他经常采集灵感的地方,那些精神病人曲折离奇的人生,对他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新年过去了两个月,他对着画板什么也画不出来。

    三月底,他主动参加了一场交流会。

    进入的时候,肖津已经到了,他主动打了招呼:“阿时。”

    康时淡淡点头,挑了个远点的位子坐下,肖津摸了摸鼻子,对身边的导师道:“他好像更讨厌我了。”

    老师也有些无奈:“他就这性子,别往心里去。”

    交流会开始,大家依次分享案例,这些都是经过病人同意的,医生们只知道病人的病情,但并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

    很快,到了一个叫何明亮的医生,是个生面孔,但看上去落落大方:“我是从临市刚刚调过来的,目前就职于北城医院,这个案例上个月在我们那边已经探讨过一次,希望能在这里找到更合适的解决方案。”

    “病例分享已经过患者书面同意。”

    “我的病人是一位二十七岁的成功女性,家大业大,本人各方面也都相当优秀,我甚至可以直说,如果她出现在交流会上,在场的所有的男性可能都无法正常交流了。”

    他开场调侃了一下,不少人都停下了笔,露出了饱含兴味的表情:“看来是个大美女。”

    “很美。”何明亮环视一周,挑眉道:“就算跟那位医生站在一起,也毫不逊色。”

    康时一样停笔,不少人在他脸上看了一圈儿,有人道:“你这样说我就懂了,咱们康医生素来是交流会上点睛的人物。”

    大家发出善意的笑声,康时露出无奈的神色,把话题拉回正轨,道:“不知这样的女性遇到了什么样的困境。”

    “是啊。”大家很快被拉回注意力:“如果说家世美貌能力样样不缺,那么可能就是亲情友情或者爱情上遇到了坎坷。”

    “我倾向于爱情。”

    “难道是被渣男抛弃了?”有人大胆猜测,何明亮却摇了摇头,道:“确实跟男人有关,但不是被抛弃。”

    “那还能是什么。”

    何明亮把手里的资料发下去,也一样是屏蔽了姓名和具体身份的,道:“这些是我整理的部分情况,大家可以看看。”

    “根据我的初步推测,她可能有潜意识的反社会人格,同时有轻微的妄想症。”

    尚且没有接到资料的都来了兴趣,道:“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女人,造成这样的原因是什么?”

    康时也接到了同样的资料,上面是病人讲述的故事,和自己心理形成的原因。

    他认真看了看,眸色微微一暗。

    “这……”肖津看了一眼导师,道:“这可能吗?”

    导师也拧着眉,下意识摇着头,道:“心理出现问题的病人,不好用常理推断。”

    “跟所有的其他病人一样,她的经历无法用我们已知的任何常理来判断,但却有着相当无懈可击的逻辑,我仔细看过了,各项问题也都问过,每个问题都回答的很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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