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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叙前脚刚上楼,后脚他就开始找纳兰初唠嗑,从她的名字问到她的年纪,听得纳兰初眉头直皱。 后来实在烦了,便扭过头去看街上的人,干脆不理他。 一群肥头大耳的人走到柜台前,酒坛子大小的手拳往柜台上一放,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那伙计颤颤巍巍地抬起头,问:“几位爷,您想要什么?” “三坛上好的醉花阴,三碗牛rou,再来一碟花生。” “好好,您先坐着,马上就来。” “快去!” 那伙计掀开门帘,往后院走去。 等伙计端着碗出来,祁叙也正好下来。 “她人呢?” “不就坐在前面么。” 祁叙转过头,眉眼冷凝。 “没有。” “怎么回事,刚才还在那儿的!” ? 第25章 “这东西谁点的?”祁叙压下心底的不安,强作镇定。 “就是刚刚来的几个客人啊。”他目光在店里转了一圈,却没见着半片人影,惊愕地看向祁叙,“刚刚还在这里的,人呢?” “他们有多少人,长相如何,有何特征?”他闭了闭眼,脸上浮现出nongnong的愠色,双拳不自觉捏紧。 那伙计见他犹如鬼上身般,生怕他一拳就挥在自己身上,连忙后退几步。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他双脚颤抖哆嗦着,突然一拍脑袋,“我记起来了!他们一共三个人,个个都长得虎背熊腰的。哦对了,其中有个人眉毛上长了颗黑痣,有手指头那么大!” 他话音刚落,就见他闪身出去。 伙计扶在门边大喊““喂,你去哪儿?” 马声蹄急,溅起道上尘土飞扬。 “今天收获不小,咱哥几个晚上得好好吃一顿!” “我听说红袖招啊,最近又来了好些小娘子,咱们要不去试试?” “我还听说,这里面有一个是都城来的,咱们今儿晚上要是去,也算是长长见识!” 几人哈哈大笑。 纳兰初迷迷糊糊地从爬起来,想摸摸发疼的脑袋,却发现手被反捆在身后。在她旁边,三四个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坐在地上,正低低切切地哭着。 一股巨大的恐惧笼罩沉沉压来,让纳兰初脑袋几乎停滞,过了好大一会才重新转动过来。匆匆望了眼窗外,全是她从未见过的地方。 眼睛有些涩涩的,眼泪几欲夺眶而出。她咬了下舌头,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眼睛不停朝周围打量着。 不行,她要想办法逃出去。 “jiejie,我害怕。”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含着泪,眼巴巴地看着面前的身旁的女子。 那女子垂下头,摸摸她的脑袋,轻声安抚:“不怕不怕,等会儿一定会有人救我们下去的。” 她眉目清秀,看上去刚刚及笄。因为身上的穿着在这一群灰布褐衣面前很是显眼,纳兰初便多看了她一眼。 她似有所感,也朝她望来。 视线相对,纳兰初瞟见她头顶上的银簪。纳兰初抿抿唇,轻声问:“jiejie,我能借用一会你的发簪吗?” 盛云娘愣了下,有些难为情,压低声音道:“自然是可以,只是这发簪就插在我头发上,手绑着,怕是拿不下来。” “没关系,我来就好。”她只是手被绑住了,腿还能走。她小心翼翼地移动到她身后,用嘴艰难地把簪子抽出来。未曾想马车突然一颠簸,簪子从她口中脱出,叮的一声摔在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纳兰初顺势一倒,躺在地上遮住银簪,眼睛闭得紧紧的。 外面谈笑声突然一停,其中一人掀开车帘,目光冷鸷。 “什么声音?” 车外另外的人拍拍他的肩,用玩笑的语气道:“哪儿来什么声音,肯定是你听错了!” 车帘重新关上。只听见唰唰几声,马蹄声骤然加快,马车开始剧烈颠簸起伏。 “时间还早,跑这么快做什么?” “她们都醒了,再不快点,我怕有麻烦。” 纳兰初坐起身,用捆着的手拿起银簪,开始不停地磨绳子。 马车不停地震荡,更加剧了割断绳子的难度,她好几次都戳在手腕上,疼得额头都冒出了冷汗。好在这银簪尖端锋利,绳子也不粗,纳兰初割了一刻钟,绳子终于不负众望断成两截。 她垂下眼睫,毫不意外看到了她自己鲜血淋漓的左手。 好像下手有些狠了。 身边一个小姑娘看到她满手是血,惊得正要失声叫出来。纳兰初忙用右手捂住她的嘴:“嘘,别说话。” 小姑娘眼神闪烁了下,点点头。 纳兰初轻轻放下手,压低声音说:“不要动,我给你解开。”她伸手拉过她的手,迅速开始解绳结。 绳子上,鲜血无声无息洇染开来,慢慢变成红褐色的斑点。受伤的手磨在绳子上,钻心似得疼,纳兰初咬紧牙关,抑制住几欲落下的眼泪。 为何她在梦里也这么多灾多难......难道是在偿还她在现实中顺风顺水的果? 她吸了吸鼻子,在眼泪要落下的最后一刻擦了擦。 就在她解完最后一个的时候,马车速度突然减慢,缓缓停了下来。 “东西都到了?” “都到了。” “嗯不错。” --